在座的夫人太太,誰人不知沈家四老太爺是被沈家三老太爺夫妻當著兒子養大的,如今親眼瞧著沈老夫人不讓正經兒媳服侍,反倒拉著四弟妹,言語中更是處處透著對劉氏肚子的關心,大家都是人精,立時就聯想到私底下嚼的舌根。
說什麼沈家四老太太劉氏是個妒婦,仗著自個兒伯府嫡女配了個庶子,便騎在四老太爺的頭上作威作福,這麼些年來,不僅沒能為四老太爺生下個兒子,便是連個通房丫頭不不給添置,如此便也明白了,沈老夫人為何這般關心劉氏肚子裡懷的這一個,畢竟劉氏都二十七八了,女子年歲大了,生育也就越發艱難了,隻盼著這一胎能生個兒子,四老太爺也算是後繼有人了,否則,依著劉氏的妒婦的勁,後頭又有伯府撐腰,便是當真生不出兒子,也絕不會容許四老太爺納妾生子。
也怪道,沈老夫人會如此關切懷有身孕的劉氏呢!
這會子,便是錢氏也如在座的其他夫人太太一般想法,而沈老夫人未免其他人胡亂猜測,自也有意為之,一時間,便是連劉氏自個兒也認為沈老夫人隻是關心自個兒肚子裡的小的罷了。
而劉氏雖脾性囂張跋扈,十分看不慣沈老夫人一副老祖宗對自個兒管頭管腳的做派,卻也有自知之明,更不想因小失大,她的丈夫對這位三嫂可是當母親一般來尊敬的,自個兒也便隻有遵從萬分,方能博得丈夫對自個兒更加的敬重與寵愛。
往日裡每每回到金陵,劉氏都得殷情的往老三房跑,不就是為了討了這位好三嫂的歡心,以便讓自個兒丈夫即便已然過了當年立下誓言的三十無子方可納妾的年紀,也當真看在自己待他真心實意,待這位三嫂如同母親一般做小伏低的侍奉,從而一直寵著自己,並未曾起了納妾生兒子的心思!
現如今,當著這麼多夫人太太的麵,劉氏更是給足了沈老夫人顏麵,一副小媳婦的模樣,連連點頭稱是,更是一把扶在沈老夫人的右胳膊上,要多奉承就有多奉承。
“三嫂說的極是,彆說三嫂上了年歲,便是我這會子,才坐了這麼一小會兒,這腰呐!都不似自個兒的了,合該歇一歇才是好的。”
梅老夫人作為梅府的老祖宗,六姑與九娘的事,自然得親自壓下去,才顯得誠意十足,這廂便也就起身笑著道
“你們妯娌二人捎帶上我一個,咱們老一輩自去歇著,她們這些差一輩的倒也能夠更自在些。”
梅老夫人說著話的功夫已然扶在了沈老夫人的左胳膊上,之後,三人便緩緩朝著廂房而去,而留下的各位夫人太太,竟半分疑略也無,隻說說笑笑,觥籌交錯,好不快活。
那廂,遮掩了行跡,又走了一截之後,沈老夫人便如實將六姑與九娘的爭端告訴了劉氏。
幾乎是立時,劉氏本一派春風和睦的方臉驟然變得急言厲目起來。
“什麼?又是九娘那丫頭,我家六姑可是她正兒八經的姑姑,單說輩分,就值得九娘恭敬順從萬分,這天底下,哪有侄女與姑姑起爭執的,簡直是喪德敗行,將咱們沈家的臉麵都丟儘了。”
劉氏本就為著前幾日六姑所言的九娘聯合奴仆合謀陷害六姑的事氣憤不已,為著六姑的名聲,一時間,倒是沒想好怎般對付九娘那小丫頭片子,不成想,她這邊還沒找九娘那死丫頭算賬,今個兒來梅府赴宴,九娘那死丫頭竟然膽子大到同六姑起了爭端。
光是這麼想著,劉氏便就氣的恨不能將九娘生吞活剝了才好。
而將一切看在眼裡的沈老夫人隻暗暗搖頭,自覺劉氏雖是伯府嫡女出身,但,這麼些年,滿身的做派,仍舊是上不得台麵。
如今更是當著梅老夫人與自己的麵,竟一味偏袒自己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