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頭攢了許久,便也就小聲的湊到五娘耳邊道
“五姐姐將才是拿長樂伯堵六姑姑的嘴罷。”
九娘雖是疑問,但語氣中卻滿滿的都是肯定,而五娘則笑著拿右手食指點了點九娘的額頭,嘴上卻不肯承認。
“誰說的,我是當真恭喜六姑姑,她待咱們這些侄女如此寬厚,也是出了名的賢德人兒,長樂伯倘曉得了,豈不高興。”
瞧著五娘笑的一臉促狹,九娘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再想到六姑是被五娘氣走的,九娘更是笑的肆無忌憚。
有了六姑這麼一出後,不論是此前懨懨的五娘,還是輸了賭注悶悶不樂的九娘,都開懷起來,而這股子愉悅的好心情,也一直延續到了申正時分回梅花巷。
馬車上,見隻有自個兒與五娘,此致,春草以及劉媽媽都被五娘打發到後麵一眾丫鬟奴仆坐著的馬車上去。
五娘便也問出了藏了一下午的疑惑。
“六姑姑才七歲便與長樂伯交換了庚帖,便是表兄表妹,娃娃親在旁的家族稀疏尋常,可是在咱們沈家,倒是少見的很,這其中,不會有什麼古怪罷?”
五娘懶懶的靠在大迎枕上,雙眼半垂半眯,似是在打盹,隻是聽到了九娘言語中滿含的好奇與疑惑,也便撂起眼皮掃了下滿眼水波流轉的小丫頭,不由好笑的想了句。
‘才這麼個小不點,也有了八卦心思。’
實則九娘並不如五娘所想的八卦,隻是她覺著給四老太爺送女人任重而道遠,何不就舍難取易,倘與六姑交換了庚帖的長樂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六姑自己有什麼暗疾,那就省事多了。
畢竟依著九娘如今的心智來說,所知的,所曉的,都來自於沈家,以及女先生所有的教導,那麼六姑與長樂伯早早的定了娃娃親,壓根就不合乎沈家女擇夫君的規矩,其間必定不是表麵看來的表兄表妹這層關係。
但凡要是曉得些什麼,再對付起六姑來,就容易多了。
然而五娘的回答卻立時就擊碎了九娘滿腔的希冀。
“倒是不曾聽說有什麼古怪,雖與沈家女結親不大相同,不過,四叔祖母與那長樂伯老夫人畢竟是嫡親的姐妹,兩個人的兒女年歲相近,一個想娶沈家嫡女,一個想嫁伯爺,未免生了波瀾,定個娃娃親,也合情合理。”
沒能如願後,九娘耷拉了會子腦袋,便開始尋思起掙錢的事情來,也就提了一嘴
“五姐姐可曉得,怎般能掙著銀錢?”
五娘本打算繼續打盹,馬車上頭一顛一顛的,倒是正適合眯會兒小覺。
可,再一次聽到九娘提起掙錢一事,五娘不由得怔大雙眼,愣了片刻,適才笑摸著九娘頭上的小揪揪打趣了一句
“你這麼個小人兒,怎般整日裡儘想著掙銀子,四嬸那般寬厚的人,莫不是還能差著你的嚼用。”
見五娘提及錢氏,言辭中儘是她的好兒,九娘心裡不由得就升起一股子煩躁。
一時想將錢氏私底下的麵目揭給五娘瞧瞧,一時又覺著錢氏畢竟是自己母親,便是自己再不待見她,這見不得人的心思也隻能爛在肚子裡,便是她的五姐姐,也萬萬不能透出半個字去,更何況,自來孝字大過天,倘她的五姐姐曉得了自己如此不孝,隻怕要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