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對柳姨娘的印象並不深刻,隻隱約在年節時,瞧了幾眼父親的三位姨娘,也是她是十娘的姨娘,九娘才曉得一些,好似聽十娘說過柳氏,自打生了十娘,身子便一直病懨懨的,年前更是臥床,稍有能下床走動的,入了夏後,便越發的不好了,以至於十娘每每都要去柳氏那探病,著實受了些累。
“我與她又沒什麼相乾。”
嘟了嘟嘴,便又補了句
“左不過一個妾室而已,身契還在母親手上捏著呢!便是立時死了,十娘也不用為她戴孝呢!”
劉媽媽努了努嘴想要勸說一番,又想著九娘這番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柳氏本是錢氏的陪嫁丫鬟,便是抬了姨娘,且不論在九娘這嫡出的姑娘跟前了,便是十娘是她生的,也是要稱一聲主子的,倘不是錢氏念些舊情,隻怕十娘每日去探病,也是不允的。
心裡頭轉了轉,劉媽媽終究還是開口勸了句
“柳姨娘是不值當什麼,可姑娘到底要看些十姑娘的情分,不過送兩樣東西,且不勞姑娘親自去,隻派個小丫頭跑一趟,也是便宜。”
九娘努努嘴,一臉的不讚同,還不等劉媽媽話音儘數落地,便立時駁道
“既是媽媽要我瞧十娘的麵子情,何苦舍近求遠,送些東西給十娘,豈不好。”
聽得這麼一句,劉媽媽好笑的搖了搖頭。
“哪有姨娘病了,反倒是給姨娘所出的姑娘送物什的,慣來要與誰親近些,不都是要尋個理由借口的,現下柳姨娘病重,正好給了姑娘與十姑娘再近一步的理由呢!”
歎了口氣,劉媽媽繼續好聲好氣的軟和道
“姑娘仔細想想,是也不是。”
任是劉媽媽怎般勸,無奈九娘仍舊不聽,隻固執己見道
“唐先生曾說,姐妹皆多親近些,最便宜的法子,便是慣常送些吃的玩的,又道是,家族一榮俱榮一算俱損,想來我與十娘,都是小四房的姐妹,想要同她親近些,便是不用尋摸些這個病了,那個死了的借口,合該送些東西過去的。”
劉媽媽委實料想不到,為了推脫不送柳姨娘湯藥物什,她家姑娘竟能夠說出這一連番的大道理出來,心裡頭越發覺著九娘年歲小,尚有好些孩子氣,便也就點了點頭,隧了她的意兒。
“姑娘說的極是,倒是老奴思慮不周了。”
心裡頭轉了轉,立時又笑道
“十姑娘慣愛些吃食,這送人物什,總也得送些他人喜愛的,姑娘不若送些吃食去十姑娘那兒,想來十姑娘是極歡喜的。”
這一次的九娘,總算是讚同了劉媽媽的提議,轉了轉腦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