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太太一開口便是自責,四娘立時就反握住大太太的手,並目光堅定的對上大太太略染愧疚的視線
“母親這些年隨父親外任,也是諸多辛苦,便是沈家子弟在京城一應事,哪個進京科舉了,哪個進京脫父親尋關係了,哪個又去京城遊曆了,單單是這些個事,就少不得母親操勞,還有京城那些個夫人太太貴人們的人情來往,更是離不得母親。”
頓了頓,四娘暗暗舒了口氣,又瞧大太太欣慰似的的目光,柔柔的籠在自個兒身上,四娘頓覺心底一股子熱流湧動,便也就生出了十萬份的底氣繼續說下去。
“更何論,母親每每年節,都給我們這些在金陵的子女乃至幾房子侄,送了好些好東西,其間的心意,女兒又豈會不知。”
瞧著四娘說話溫溫柔柔,卻有理有據,又進退有度,大太太暗暗點了點頭後,便笑著拉過四娘的手,又起身,隨意指著桌上的六個匣子,側眸對四娘道
“還有一個多月,你便要嫁去梅家了,公中以及咱們小長房的陪嫁都是有定例的,我也不破那些個例。”
眼中的笑意越發濃了些,才繼續往下道
“不過,私底下我再貼補你些個。”
瞧四娘掙脫自個兒的手,滿麵羞臊的要推辭,大太太卻笑著朝她擺了擺手,按住了四娘的話頭後,繼續往下道
“你的兩個姐姐以及幾個兄長,私底下,我都有補貼,你又是咱們這房最小的姑娘,下頭也隻一個七哥兒要辦喜事了,所以,你萬莫要同我推拒。”
一襲話輕輕緩緩,卻說的四娘開口推拒也不是,接受了這些個匣子的貼補物什,心裡頭卻又覺著不安,不過,那些子不安,立時就被大太太接下來的言語擊了個稀碎。
“又道是,長輩賜不可辭,我是你母親,我給你的東西,你便心安理得的拿著,至於壓箱的東西,我也一早準備好了,總歸咱們女子出嫁,一輩子攏共一遭,以後在婆家的腰杆子硬不硬,不單單是瞧娘家靠不靠的住,自個兒手裡呀,總得多攢些東西才是好的。”
大太太瞧著四娘張了張嘴,欲說還休的一副羞澀模樣,好笑的搖了搖頭,便徑自打開手邊最近的匣子,立時就瞧見裡頭一整套的祖母綠頭麵。
“這套祖母綠頭麵是十幾年前回太原省親,你大舅母所贈,成色倒是上等,日後待梅六郎高中,你做了官太太,也好戴起來,方不失了官太太威風與體麵。”
提及梅家六郎,四娘總歸是含羞帶怯的,一時間,麵上便越發的紅的似滴血了,而大太太卻未停,又拿手指,指了另外三個匣子,卻也不打開,隻開口拉著四娘的手,含了滿滿的笑意,一邊撫著四娘的紅透了的臉頰一邊愛憐的道
“那三個匣子,一個是至寶齋最新的攢金頭麵,一個是紅寶石頭麵,還有一個是藍寶石頭麵。”
“另外兩個匣子,一個是京城才出的琉璃珠釵以及脂粉鋪子的胭脂,倒不是什麼名貴東西,不過討了個新奇,待你嫁去了梅家,拿去賞了梅家的奴兒,倒是正好,指不定還能收服幾個管事的,也不至於去了梅家兩眼一抹黑。”
四娘本是羞的恨不能把腦袋垂到胸口才好,但,聽到大太太提點自個兒成婚後收服人的手段,還為此準備了兩匣子京城來的新鮮物什,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四娘立時就自心底湧起一股子熱流來。
她就知道,她的嫡母,是天底下最高的嫡母。
大太太卻未有所覺,隻拉著四娘的手親親密密的道
“另一個匣子則是一千兩的銀票,你留著私用。”
老三房庶女出嫁,公中給的份例也不過八百兩,可見大太太私底下貼補的這一千兩銀錢,是怎般的真心實意了。
至於嫁妝幾何,就看各個房頭自家的家底子以及當家主母寬厚不寬厚了。
而大老爺官至戶部左侍郎,身份擺在那兒,大太太又是真個兒寬厚的,便是四娘一個庶女出嫁,也照著五千兩的銀錢置辦了十八抬的嫁妝,再加之男方的十八抬嫁妝,攏共三十六抬嫁妝,且每一抬嫁妝都滿滿當當的插不進手。
如四娘此般的庶女身份,嫁妝如此豐厚,且大太太私底下貼補了一千兩銀錢不算,還有四套便是閣老夫人穿戴都不顯寒酸的頭麵首飾,更還有一匣子可以籠絡梅家奴仆的新鮮小物什,如此這般,如何不教四娘感動。
瞧四娘已然感動的眼眶泛紅,眼中更是淚光閃閃,大太太隻笑拉著四娘的手,更是放軟聲音娓娓道來
“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