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主動要坐在她旁邊的,至於露出那麼生無可戀的表情嗎!
薑稚月出於人道主義校友情請他一起看課本,可Bking林給他的反應是什麼?
嫌棄外加仿佛被女妖精吸走渾身陽氣的模樣,讓她下意識以為自己是那隻妖精。
而且,就算她是女妖精,也有天天洗澡的好習慣,沒必要大義凜然長達半分鐘不呼吸吧。
薑稚月瞬間有種想把課本抽回來的衝動。
好在十分鐘很快過去,蔣教授點人起來讀五十音。前麵兩個小姑娘讀的磕磕絆絆,Ka行讀錯一半。
蔣教授糾正後,“有沒有人自願起來試試?”
本來仰著頭看戲的小雞仔們立刻鴕鳥埋沙,裝成沒事人翻弄課本。
蔣教授早已料到這種情況,“大家還是謙虛,我繼續點人吧,倒數第三排穿白衛衣的男生——”
薑稚月的視線彙入眾人好奇的目光中,定格在她身旁的男生身上。
賀隨聽見身旁的女生發出隱忍的憋笑聲,捕捉到到她臉上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誰想下一秒,蔣教授補充道:“旁邊的女同學,起來試一試。”
女生一愣,笑意僵在嘴角。
賀隨心底積攢的煩悶忽然消散,連鼻塞都好轉不少。
他手指按住書往她麵前推動,從喉嚨中擠出低沉的一聲笑。
人果然要善良一點,薑稚月為她發自內心的幸災樂禍感到懺悔。
女生從容不迫站起,細軟的聲音讀日語時更是輕柔。或許是長得好看,其他男生與旁邊的好友交頭接耳。
薑稚月氣定神閒讀完一遍,抬眼看老師的反應。
蔣教授笑眯眯瞧著她:“之前學過日語嗎?”
薑稚月搖頭,教授又說:“讀得很標準,請坐。”
賀隨覺得她的聲音耳熟,但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他往後靠住椅背,側目端詳她。
又覺得在哪裡見過她。
下課提示音響起,蔣教授收拾好東西離開,教室重新陷入喧鬨。
清晨被攏在薄霧間的陽光傾斜入內,透過窗簾在桌麵上落下一道柔和的光柱。
薑稚月慢吞吞收拾東西,想捱到身側的男生離開,結果對方比她還磨蹭。
最後,她硬著頭皮起身:“我過去一下。”
賀隨睜開眼,桃花眼無意間開成扇,一笑起來,眉眼間的冷意全被驅散。
他自認為記憶力不錯,加之女生有張令人過目不忘的臉,起初憑著側麵剪影他一時沒想起來。
此刻,那雙“這世界可真他媽有趣”的眼睛透露出幾分看破世態炎涼的無奈。
賀隨收斂起外漏的神色,“昨天……”
薑稚月打斷他:“學長,昨天的香水叫‘玻璃夜’,您若是喜歡可以去化學院買。”
賀隨:“哦。”
“如果您非要還原昨天那味兒,我建議你多噴兩下,然後吃兩顆牛肉粒。”
賀隨不動聲色揚起眉稍,又恢複冷淡的表情。
薑稚月做好售後服務,笑著問:“那我可以離開了嗎?”
您這雙大長腿擋在這,她過不去。
賀隨拎起僅有的一本書一支筆,起身走了。
頎長的背影浸在和煦的陽光中,被削弱了原有的淩厲感。
薑稚月的目光慢慢移至他坐過的位置上,打開折疊椅,麵無表情坐下。
隨後深吸一口氣,用不算敏銳的鼻腔來感受他這片空氣的質量。
仔細品味一番,她還是沒聞到那股讓他不可描述的味道。
在其他人異樣的眼神中,薑稚月不緊不慢離開教室,走到樓梯拐角處,一陣轟鳴聲響起,白色的影子從窗口迅速竄過去,速度快到出現幻影。
薑稚月似乎聞到了那股不可描述的味道。
大概就是她這等凡人與Bking,天生不同的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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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半,薑稚月去廣播室補簽今早落下的執勤記錄。回宿舍經過圖書館,她掏出手機進行每日打卡任務。
薑彆是本校大三生,這學期去倫敦交換,薑家父母忙於家中的公司,索性丟給薑彆一張卡,讓他每月不要虧待妹妹。
可他,還是虧待了!
薑稚月想起軍訓到最後她連一塊西瓜都買不起的慘象,摸著良心沒有給爸媽打小報告。
撥過去視頻通話,那端幾乎立刻接通。
薑彆那張招蜂引蝶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薑稚月乖巧問好:“哥哥。”
薑彆那邊還未黑天,處於一種半明不亮的狀態。
其實沒什麼好聊的,薑彆就是怕有人拐走他妹才定下隔天視頻的霸道條約。
“你在學校沒遇上什麼事吧?”
說的是關心的話,聲音卻冷淡無比,作為薑稚月認識為數不多的Bking,她哥與那位“林榿”學長不分伯仲。
薑稚月提醒他:“我下個月就成年了,可以擁有屬於自己的銀行卡了。”
薑彆抬眼,眼風冷颼颼的,“某寶用得不好嗎?”
“綁定的是你的卡,不是我的。”
薑彆不想和她辯論:“你在學校遇上麻煩,可以去找我舍友,他叫賀——”
薑稚月的眼神卻飄到他背後伸過來的一隻手上。
白人,長得非常洋氣,穿的非常露骨。
“薑彆,我不想要洋嫂子。”她加重語氣。
薑彆沒有被她帶跑偏,眸光沉沉凝視她,“你有聽我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