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立刻上前,孔氏畏懼的想要躲閃,卻見張敘微微頷首,這才任由為之。
“絲……”白布揭開,衙役不禁一愣,看見婦人這雙手,堂前一片吸氣之聲。隻見其上大大小小長了無數紅瘡,有的剛剛破了還在流血,看的時間一長渾身汗毛倒豎。
“我說的吧,現在都難治愈,還不是惡疾?我一紙休書與她有何不對?何來停妻再娶之事?張言之,今日你要沒個說法,本縣就要問你誹謗與擾亂公堂之罪。”
“你急著上路嗎?事情還沒完呢。”張敘嗤之以鼻。
“張公子,此的確為惡疾,若你沒有彆的證據,張縣令便不是停妻再娶。”安琴搖頭道,卻原來按大漢戶婚律,女子有七出,男方便能單方麵休妻,不必經過官府。
“安大人,你可知孔氏秀蓮這所謂惡疾是從何而來?”張敘依舊沉穩。
“從何而來?還請張公子細細言之。”
“安大人,各位鄉親,當年這張運老娘有半身不遂之症,他終日在外花天酒地不聞不問。是孔氏秀蓮一心儘孝,天天為婆母細心擦洗,後來才不慎染上瘡毒。”
“瘡毒確是惡疾,但卻因孔氏一片孝心。張季青,人活天地之間,忠孝乃立身之本。汝不事母親,已然不孝之極,汝妻賢良,為汝儘孝,到你口中卻成惡疾,是何道理?”
張敘語音抑揚頓挫,飽含感情的話語感動了一眾堂前百姓,既是可憐眼前女子,佩服她的孝道,又恨張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而張公子越說越激動,已經到了張運麵前。
“你,你含血噴人。”張運口中說著,身軀卻是不斷後退。
“我血口噴人?抬頭三尺有神明,你敢不敢賭咒發誓,若有虛言不得好死?”張敘高聲將之打斷,腳步繼續前進,一進一退之間張運腳下虛浮,跌坐地上。
“哼!似你這般狼心狗肺的賊子,賭咒發誓怕也是家常便飯。安縣丞,敘這裡有他家鄉三位裡正和鄰居畫押的證詞,都可證明我所言無虛!”
“你……”張運氣勢為奪,渾身發軟,想要反駁卻說不出道理。
徐既這裡已經將收集的證詞呈遞上去,百姓們見狀心中更憤怒了,張運的模樣顯然是做賊心虛。再看孔氏秀蓮,已然滿麵淚水悲痛難抑,是非黑白豈不清清楚楚?
安琴接過證詞,看了片刻怒容越來越甚,那一下堂木敲得是地動山搖。
“張季青,孔氏秀蓮孝道感人,在你口中居然變為惡疾?你當真妄為人也!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來人,將他官帽給我摘下,押入大牢伺候。”那一刻安琴似乎回到了之前。
衙役之中也有眼圈發紅的,聽了令便上前去抓張運,後者此刻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力氣,猛地起身將兩人推開,大聲喝道:“安琴,我還是縣令,除非上官在此,否則你敢動我?”
安縣丞微微一愣,此言倒也不無道理。不過還沒等他說話,張敘已經一腳踢在張運腹上,他頓時有如一隻大蝦蜷縮起來。
“縣丞,張某這裡有護烏桓校尉手書,勞煩你當堂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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