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步,一百五十步,敵軍越來越接近城牆,但高順的站姿卻沒有改變。
高順不動,陷陣營士卒不動,那些靠著城垛養神的弓箭手也不動,觀戰眾將不禁有些緊張。居高臨下,一百五十步敵軍也進入射程啦?陷陣營還在等什麼?
他們緊張,攻城的黃巾軍更緊張。今天怎麼啦?以往到了這裡,城頭早就箭如雨下了?他們高呼衝鋒,漢軍一片寂靜,那些守軍一個個像木樁一樣,奇怪,一定有哪裡不對。
一百五十步到一百步,黃巾的腳步不自覺的慢了下來。城頭的安靜隻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們還在時刻觀察著四周動靜,葉郎呢?定邊軍呢?他們會不會來?什麼時候會來。
“敵至百步,放箭。”就在眾將忍不住要出言之時,高順的右臂有力的揮動了一下。
“放箭!”陳阿毛咬牙喊道,麵上一片興奮之色。
陷陣營的弓手動了,弓弦響動不斷響起,一根根利箭帶著風聲射向城下。原本靠著城垛的射手瞬間站直了身形,就在轉身之間他們已經找準了自己的目標開弓放箭。
緊接著,城下立刻傳來一片慘叫之聲,陷陣軍弓手的箭矢並不密集,射速也不快,卻是精準無比!幾乎每一支箭矢都會命中一名敵軍,看他們發箭,甚至把盾牌手的動作都算好了。
“哦,原來如此……”看著城下不住倒下的敵軍,觀戰眾將終於深出了一口氣。
放敵軍接近城下,是為了讓箭手更加精確的攻擊。攻擊之中還有分工,方才閉目養神的九名箭手射的全是身穿皮甲的敵軍軍官,哪怕他們墜在後隊,卻也逃不過陷陣的強勁弩箭!
不是齊射,不是亂射,更不用萬箭齊發。陷陣營的弓手們全部都在自由射擊,他們的動作保持著某種頻率,絲毫不亂,且你幾乎看不見兩根箭矢射到一個敵人身上的場麵。
緊張的情緒消失不見了,高順如此顯然有所準備,但陷陣營是如何做到的?
敵軍高呼酣戰,陷陣一聲不吭,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這說起來簡單,但不是身經百戰你很難做到這一點,以我為主,執行既定戰術,足見陷陣營平素訓練的嚴格,一線士卒毫不緊張。
最令人驚訝的一點則是陷陣弓手如何能確定自己攻擊目標,不會影響同袍?嗯,應該是與他們的站位有關,除去九名神箭手,其他百餘弓手一字排開,每人之間的間隔都是六尺。
“陷陣精練,不在定邊騎軍之下,難怪中郎如此信任。”眾將漸漸放鬆下來了,有些事情隨著戰局的進行,他們能夠看的清楚,而越是如此,就越能感受到陷陣的強悍。
“二隊上,打他的井闌,三隊備戰。”高順繼續發號施令。
又是一隊箭手應聲而上,他們的站位在一隊箭手側後,出箭的目標則是敵軍井闌上的弓手。
井闌隊是落在前衝士卒之後的,高順的時機把握極為精準。他可以將敵軍攻城士卒放到百步再加打擊,但井闌到了一百五十步就要接受陷陣營的射擊了,不會讓他們輕易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