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如此局勢,葉歡卻為何如此悠閒自在?
時間拉回到七日之前,張放帶著張敘趕回了洛陽。
老太尉此時正住在葉家宗家,聽聞此事便讓葉歡備酒,請張放作陪。
老師有意,大公子自然不會怠慢,待得席開,劉寬又讓他叫來了賈詡。
四人對飲一陣,劉寬便將酒盅倒在案幾之上。
“悅之,你可知老夫活了六十餘年,哪三件事情最為得意?”
葉歡笑道:“徒兒洗耳恭聽。”
劉寬拿了一塊雞肉,放進口中慢慢咀嚼,一番回味之後才緩緩點了點頭。
“其一,娶妻得賢,四十餘年相知相敬,白頭到老!”
“當浮一大白。”見老師頓了頓,葉歡立刻接道,隨即一壇美酒下肚。
張放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劉寬一言,亦是一飲而儘,目中有著懷念之色。
“其二,官至太尉,身列三公,位極人臣!”
“老師聲望,著與四海,天下共仰。”大公子不失時機的道。
劉寬微笑搖頭,目視葉歡片刻之後又道:“這第三嘛,便是晚年收得愛徒。”
“恩師教誨之德,歡永生不忘。”葉歡一臉正色。
劉寬擺擺手:“賢才美玉,人人相愛,老夫行將就木,能見悅之如此,心實慰也。”
大公子聞言心中一動,想要出言卻被老師阻止了。
老太尉先是看了張放一眼,方接著言道:“葉公君子,學問文章天下敬仰,非我等可以同列。但公剛正不阿,有些事情卻隻有老夫與鬆遠可以教得了你。”
張放聞言一笑撫須:“就等你這句話,快說快說,說完當謀一醉。”
劉寬笑著搖頭,複又正色對葉歡道:“悅之,今日老夫所言,你當要牢牢記在心間。”
大公子聞言急忙起身,一禮言道:“老師教誨,徒兒敢不深銘之?”
“哈哈哈,悅之你聰明過人,悟性不凡,想來老夫想說什麼,你該也略知一二。”
“晉陽葉家,世代名臣,葉公定會教悅之君子之道,此處當世無人可出其右。但老夫要跟你說的卻是為臣之道,尤其是江山動蕩之時,絕不可拘泥於世俗之見。”
“悅之,你之天資,乃老夫生平僅見。但年少才高,未免就有炫耀之嫌。需知深藏鋒芒,才能一擊致命!如今之朝中,與戰陣何其相似,稍有不慎便是全軍覆沒之局。”
“文饒公,此言太過,年少輕狂,誰人無之,豈獨悅之?要我看,如此亦不差。”張放此時卻是言道。
劉寬對他的插嘴沒有半點不悅,反而連連點頭:“鬆遠說的極是,少年青衫,鮮衣怒馬,此其時也,悅之既然已顯與世間,心中當知藏拙二字便可。”
見葉歡欲要出言,劉寬又擺擺手:“你且好生聽著就行。”
“戰陣之道,無所不用其極,權爭之道亦是如是。尤其是眼下之局,一味君子仁義是要吃大虧的。悅之你給老夫記住,對敵就要如同猛虎撲食,不可留絲毫情麵。”
張放正色接道:“手段不分高低,但求克敵,心中有仁,仁則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