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黃池的麵容始終平靜,語調也沒有太多的變化。
但柳遲卻能感受到總管心中那份決絕之意,不容動搖。
“總管,其實劉伶之事,也不能說是……”遲疑了片刻,柳遲緩緩說道。
“我知道,這都是天意……”黃池點點頭,目中透出緬懷之意,幽幽的道:“柳黃門,我十一歲淨身入宮,張常侍對我照顧有加,原本我也應該死在洛陽。”
柳遲不說話了,這似乎是黃池第一次與他提起過往,今夜的總管與平時不同。
“十五年前,盧中郎統領邊軍大敗烏桓,我與何大公子同往勞軍,原本是要拉攏邊軍將領。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將軍,當時就像腦子裡什麼被打開了一樣……”
說著,黃池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將軍對我是避之則吉,但依舊風度不失。我知道,那是因為晉陽葉家素來與內臣不睦,人之常情。”
“但自此歸後,卻是念念不忘,甚至魂牽夢縈,令人難以自拔。”
“後來將軍前往河南營救鄭公,我就像鬼使神差一般給晉陽送信,要是稍有疏漏,被常侍得知,必死無疑!但我一點也不怕,送完信反而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