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聽令立刻去了,葉歡沉吟片刻,又讓楚南去喊葉冬前來。
童奇在一旁沉默了許久,見兄長一直在思索,實在忍不住心中好奇。
“大哥,就那麼一會兒功夫,難道就有變故?子安兄是自戕無疑啊。”
“自戕?伯玉你好好想想,假設子安當真因為兩難抉擇要自行了斷,為何不在你去找他之前?既然來了晉陽,他就該一見父親妻子,怎會快到之時?”
童奇聞言微微頷首:“兄長之言有理,隻不過,子安兄似乎不願提起嫂夫人。”
葉歡擺擺手:“此並非重點,重點在子安根本沒有自戕的理由。”
“大哥,你的意識是,那老兵對子安兄動了什麼手腳,可一切如常啊。”
“伯玉,有些事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這世上多有奇人異士,不可一概而論。你要做的,便是仔細回憶,隨後助軍師辦好此次之事。”
“是,兄長放心,奇一定好好再想。”童奇一躬身,不再多言。
“去吧,子安蘇醒,還有片刻,為兄在這裡等著就行。”葉歡一笑揮揮手。
“是。”聽葉歡如此自稱,童奇心中舒了口氣,告辭而去。
葉歡看看屋中,便在石桌之前坐下,十二隊動作極快,已然封鎖宅院。
“將軍,方才童大人言及,那孟臣曾與王府君一道如廁,在想想葉冬他們之言,難道動手之人與宮中乃是一個?如此,當日的孟臣怕也是假的。”楚南輕聲道。
“能在宮中那等地方隱藏至深,拋開接應不論,此人的身手定是出類拔萃!這般能為,冒充一個驛卒並不足奇,但他為何要勸子安自殺?”葉歡緩緩的道。
“難道是想栽贓陷害,陷將軍與不義?夫君與將軍,兄弟也。”邊保接道。
葉歡聽了先是點點頭,接著卻又搖搖頭,想了一會兒道:“真若如此,他既能冒充驛卒,選擇截殺豈不更好?司徒之罪,原本難以分辨。”
“將軍,也許事出突然,他人手不夠,又或故布疑陣……”
“南哥你不錯,想的挺深,所言也確有道理。但我總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對子安下手,根本達不到目的,葉某若真要殺他,憑京中之事就夠了。”
“將軍,無論如何,我等在晉陽,還需防備此人,對將軍不利。南想請郭軍師用微塵徹查此事,同時將軍與葉府周邊更要多備人手。”楚南正色道。
三人說話之時,邊保回來了,葉冬與禽滑要平則跟在身後。
“禽滑先生,要先生,坐,邊保看茶。”葉歡起身一拱手。
“不敢,不敢……”二人見了急忙側身相讓,誰也沒有坐下。
“主家,方才路上,李雲和我說了一些,庚隨來,想問主家一事。”
“先生有事儘管問。”葉歡一揮手,二人不坐,他也就站著了。
“主家,王府君平日心誌如何?前番說過,此法對意誌薄弱者才更為有效。如廁能有多少功夫,他便能借此空隙,在府君心頭布下死誌?”
“嗯,禽滑言之有理,以子安心性,也絕非輕易讓人擺布之人。可有一點卻不能忽視,他今次前來,心中定是躊躇不決,進退兩難,恰是心防薄弱之際。”
禽滑聽了連連點頭,他倒疏忽了這一點,想想極有道理,便道:“主家所言極是,心煩意亂之時,更加容易為人所趁,那當是不會錯了,定是此人。”
“來,二位先喝茶。”見邊保端茶過來,葉歡伸手相請,眼光則看向葉冬。
“公子,我與幾位在皇宮數處細細搜查,與數處宮殿屋簷之上,發現一些線索。最緊要的那半個腳印,卻是要平在花徑之中找到,也虧了是人跡罕至之地。”
葉冬說著拿出一張白娟平鋪石桌上,葉歡一看,果然是前腳掌腳印。
要平聽了,急忙將茶盅一放,指著白娟道:“主家,當日那腳印極淺,加上宮殿屋簷之處的蹤跡,可以推斷,此人輕身之術,高絕之極。”
“腳印應該是布靴,晉陽城有的賣,但宮中卻沒有人穿,這幾天百官之中也沒見到。葉冬和張離去問過,布靴頗為普通,世家和官員很少會選。”
“還有一點……”要平頓了頓,似乎有些猶豫,但在葉歡鼓勵的目光下還是道:“公子,此人身長應該在七尺以上,兩百六十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