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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麵侃侃而談,威嚴自顯的葉信,韓遂一時有點左右為難。
借馬騰之喪起事,勾連候選,陰謀拿下天水,軟禁馬超一家。這些事他既然做了,就是做好了與葉歡翻臉的打算,可真正到了麵前,強硬之言卻還是有點猶豫。
葉信不過十七歲,但詞鋒極為犀利,且他始終占住大義名分。候選他是不能交的,否則還如何麵對天下?可若是不交,也要給個說法,不翻臉的話?怎麼能說圓?
“長公子,目下此事,尚未有定論,還在徹查之中。侯將軍騎兵亦是受馬少將軍逼迫,聞聽兄長遇難,他不但不思追憶,反要立掌兵權,當時可並無朝廷旨意。”
沉默了良久,韓遂方才出言,卻並非公然決裂。隱隱間他能感覺到葉信的言語,為他留下了一絲空隙,事情是否並未到山窮水儘的地步?至少……
一語出口,魏延等人麵容不變,西涼眾將多少有些訝異,這也能做理由?事情之前已經做絕了,將軍之前可是極為強硬的,怎麼到了當麵?隻是擔心閻行?
葉信聞言笑著輕輕點頭,揮揮手,韓遂背後眾將頓時心中一緊。眼前的長公子在陣上可是談笑間就能斬將奪旗的,他若是忽然發難,誰敢上前擋第一陣?
“此事究竟如何,自有公論。非唯將軍,信也會追查到底。不過今日之會,難以深究,信已經有言在先,目下天子旨意在此,信必須要見孟起兄一家周全。”
見葉信如此,韓遂不禁輕輕鬆了口氣,對方若是繼續糾纏,怕也隻有當麵翻臉一招了。
“既然如此,還請長公子細言。遂信以葉家風度,閻將軍當會照顧妥當。”
“那是自然,閻行將軍在我營中,一應周全。韓將軍既然快人快語,信亦不願多言,隻要將軍今日答應,將我孟起兄一家老小送來房縣,閻行兄便可隨將軍而回。”
葉信正色答道,說到最後,聽得西涼眾將也是暗暗點頭,好氣度。
“長公子,兵家之道,一旦決議,當要秋風掃落葉,鋤惡務儘,趕儘殺絕。否則除惡不儘,春風吹又生,戰場之上,容不得一絲婦人之仁。”
“但與相談之道,以威淩之,以理壓之,卻不可儘之,凡事留有餘地,總有回旋之道……”
師父賈詡之言,長公子時刻銘記心頭。那一絲縫隙是他故意留下的,否則即使能以閻行換馬超一家,雙方怕是馬上就要刀兵相見,就眼下戰場而言,對定邊無利。
敵方既然是連環計,西涼冀州已經發動,後續必定會隨之而來。設若能見敵謀之全貌,也能見招拆招,總比敵方一直隱藏,懸而不決要勝過許多。
自身有了判斷,加上細觀韓遂的表現,葉信才會做出判斷。而之後種種,韓遂的表現和言語,都印證了師父當日之言,幾乎分毫不差,令得長公子更是高山仰止。
“哦?長公子如此信得過韓某?”韓遂沉默片刻,拈須問道,原本他是打定主意要在此事上和葉信周旋一番的,但現在卻要斟酌是否出口,會不會有反效果。
對方的言行之中,始終透露著一股豪氣,或者說是霸氣,我不怕你們的任何陰謀詭計!換做他人,韓遂隻會嗤之以鼻,但此刻的葉信,卻讓他覺得對方有足夠的資格。
更重要的是,霸氣的同時,葉信並不淩人,哪怕身處敵對,都不會讓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