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兵營軍官的指揮下,士卒們有條不紊的運送著圓木。
申屠獲隻是盯著麵前的沙漏,雙眼瞬也不瞬,似乎周圍一切與他無關。
四名親兵圍在身邊,儘皆挺立,亦是一動不動。
“主箭樓地基,落……”忽然,申屠獲說話了。
“諾!”一名親兵立刻轉身而去。
數息之後,便有圓木和石料送到了營寨的正中處,士卒立刻開始打樁。石料也被規則的擺放,有人手拿木勺,在接縫之處澆上白色的汁液。
不多時,木樁已經連成了長長的一排,間中以手指粗細的絞索加以連接。
當一圈圓木被插入地麵之後,營寨的外圍基本成型。
丟下手中的鐵錘,換上鐵鍬和鎬頭,工兵營又開始了刨地的工作。之前地麵上就以草灰做好了標記,他們的動作齊整有力,很快,好幾個深坑形成。
挖出的土壤被裝在竹筐中,抬到寨橋之前,充實圓木之間的空隙。然後,一勺勺的白色汁液又澆了上去,此時,申屠獲終於動了,他走到寨牆前,細細觀瞧。
涼州的天氣乾燥,白色汁液和土壤的黏合很快,申屠獲不時用拳頭捶打,試驗硬度。
林驕也到了主箭樓之前,他並不打攪工兵營同袍的工作,隻是靜靜站在隊長的身後,看著他手中的那張箭樓圖紙。片刻後,嘴角囁嚅了幾下,終究沒有發問。
後者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側首笑道:“林哥,主箭樓的上方,按你的要求裝上了轉盤,隻要腰腿發力,就能轉動角度,等蓋好了,我再教你怎麼用機擴。”
“好好好。”林驕拍了拍雙手問道:“兄弟,我有什麼能幫忙的?”
“不用,哥你看著就行,這些活計,人多沒用,還得我們來。”隊長搖搖頭。
“嗯,不愧是天工營。”林驕看著麵前的箭樓地基,豎起了大拇指。
這邊熱火朝天,那裡趙小芳和對方校尉聊得也頗為投契,看那神情,像親兄弟一樣。
“趙校尉,你們九曲厲害啊,一曲就有四千……”說到熱切之時,西涼校尉忽然問道。
“何止是四千啊?這次五……”小芳說著一頓,看看對方道:“兄弟,咱們說好了,不聊軍情的,談生意就談生意嗎。”
“對對對,說的是,那你再讓我一點,兩壇五年陳,三隻羊行嗎?”後者一疊聲的道,心裡暗說,剛才對方的回答是脫口而出,應該不是編的。
“那不行啊,兄弟我告訴你,四隻不能再少了,五年陳,你打聽打聽去……”趙小芳嘴角一撇,對方的表情儘收眼底,嗯?咱九曲的演技,是時刻不忘的。
“好了,這一壺算是給你的定金,一旦談好了,不打咱們就弄。”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小芳起身,遞給了對方一個陶瓶,笑眯眯的道。
“行,一言為定。”西涼校尉接過,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