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將軍,郭軍師手書。”此時李雲到了身邊。
秦思聽了,便與長寧走到一旁,袁鸞定下的規矩,家中之人,不問軍中朝中之事。
葉歡展開觀瞧,片刻之後微笑頷首:“龐士元,不愧雛鳳之名,如今已經嶄露頭角,奉孝也是心胸寬廣,提攜後進。好,好得很。”
說著又麵向東方:“本初兄,這一回,你可有得頭痛了。”
“將軍,方才還有高將軍處的戰情通報,陷陣出汝陽,趙將軍的飛雲騎進了潁川。”
葉歡點點頭,稍作沉吟道:“立刻動身,派人通知公明,歡要最快時間回到東都。”
“諾!”李雲應諾,快步而去。
“敬方,本公子這裡已經打完了,豫州之戰,敬方定不會讓我失望。”心裡想著,葉歡也是快步跟上,帶著眾人離開北邙山,直奔東都。
此山之中,葉歡料敵先機,除了被王越遁走,可謂全勝之局,那麼,彼山呢?
豫州六羊山,原本人跡罕至的荒山,此刻卻是喊殺之聲宣天,相隔十餘裡亦清晰可聞。
曹操和葉歡一開始都沒有想到,豫州之戰會在此處打出最激烈的交鋒。
曲明率領陷陣二軍,奮戰兩日一夜,打退敵軍十餘次衝鋒,半山腰以上,牢牢握在手中。
此時山下偏動三十裡之處,曹操麾下大將李典,率陳留營親臨一線。
帥帳之中,李曼成一臉肅然,方才士卒來報,第十二次衝鋒又被擊退。情報已經探查清楚,六羊山上隻有敵軍曲明所部的二軍,按陷陣的編製,三千人左右。
而連番攻擊,他付出的傷亡超出了敵軍總數,且仰攻山頂,陣亡率遠高處平常作戰。
“將軍,敵軍士卒戰力堅強,士氣高昂,且戰術多變靈活,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他們居高臨下,我軍傷亡實在太大。”一名頭裹白布,還在滲著血漬的校尉沉聲言道。
李典聞言雙眉一皺,麵沉如水,寒聲道:“楊俊,你敢亂我軍心?可知軍法?”
校尉聽了,雙膝跪倒,也許是動作猛了,鮮血順著麵頰流淌下來。
“將軍,卑職東征西討,從不畏戰,但此刻一味攻堅……”
“彆說了,戰時亂我軍心,按律當斬,來啊,拖出去,後營斬之!”李典一聲斷喝。
“將軍,刀下留人……”
“將軍,刀下留人……”
另外幾名校尉見了,都是單膝跪地,口中不斷言道。
“都給我閉嘴,六羊山乃是要地所在,事關此次大戰成敗,彆說他楊俊一軍,就是陳留營儘數戰死,李某也要死在山頂之上,拖出去。”李典猛地一揮手。
見將軍動怒,當即就有士卒來拖楊俊,後者猛地一掙,高聲喝道:“彆碰我,自己會走。”
說著他便起身,向帳外走去,走到帳門之時,又回身跪倒。
“將軍,楊俊這條命早就是將軍的,違背軍法,沒有二話,拜彆將軍。”說完,他猛地磕了一個頭,也不顧鮮血長流,便出帳去了。
李典的麵容沒有半點變化,看向麾下眾將:“陷陣軍有多硬,爾等早該知曉,他便是再強,算上之前,也鏖戰兩日兩夜,此時怎能與之喘息之機?方洛……”
“屬下在。”甲胄在身的校尉越眾而出,到了將軍麵前躬身一禮。
“該一軍上了,不能給敵軍留下機會,仗怎麼打,你自己看著辦,本將軍隻要六羊山。”
“諾!將軍放心,一日之內,拿不下六羊山,屬下提頭來見。”方洛毫不猶豫。
“等等。”就在他轉身之時,李典又將之喊住。
“我的親衛營,你帶五百人去,衝擊山頭的同時,鎖住敵軍水源所在。”
“諾!”方洛一抱拳,轉身就走。
此時帳簾掀開,有士卒進帳,手中拿著一顆被白布包裹的人頭,鮮血滴落。
方洛的眼角顫動了一下,腳步卻沒有停留,大步出帳去了。
“回稟將軍,第六軍校尉楊俊擾亂軍心,已按將軍軍令斬之。”士卒施禮道。
“拿著人頭,前往前線,與三軍士卒看看,再敢有畏戰之人,與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