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晉陽城東軍屯大院,一身青衫的男子正在做著體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一旁的親兵口中打著節拍,輕輕敲響掛在樹上的銅鈴,男子舒展身體,額頭微微見汗,口中白氣連連。
“軍師,清風回報,兔子已經離開巢穴,不久將歸。以之之前速度推測,回到老窩當在兩三日之間,按訊情速度看,老窩很可能已經收到了消息。”
“軍師,高順將軍戰報,陷陣出擊,二軍首取六羊山,以為歸路……”
另一名年青參謀手持絹帛,將幾處戰場的消息彙總,一一報與軍師。
“六羊山……”郭嘉的眉頭微微一皺。
“軍師,豫州六羊與荊州相連,倘若曹軍意在陷陣,高順將軍這一手就是先留後路。實在危險之時,陷陣當可借道荊襄之處,返回宛城,是為穩正之舉。”
參謀說著,麵上很有佩服之色,此時也有人抬來木架,其上地圖已經標注出來。
郭嘉的動作不停,目光落在了圖上,看了片刻微微頷首道:“子宣,能看出高順將軍的用意,有所進了。高將軍穩正,攻不忘守,主公以之為宛城主將,恰也。”
“軍師謬讚,揚昨夜想了兩個時辰,結合三軍之勢,方才看出高將軍用意。”參謀欠了下身,又問:“軍師,以陷陣之能,還有趙將軍的飛雲騎,曹操當真有把握?”
此時郭嘉側著身體拉伸,口中卻是不停:“身為主帥,任何困難都要想到,豫州大戰,兵力優勢在敵,一旦虎豹騎牽製住子龍將軍,成掎角之勢,未必不能。”
參謀聞言剛要說話,牆外腳步聲響起,顯然又有士卒前來傳訊了。
“報……軍師,兩日之前,小沛呂布軍出動萬餘,攻擊豫州,飛獠雄騎亦在其列。清風回報,具體戰情仍在打探之中,無論戰局如何,當兩日一報。”
“呂布?他也來了?”聞聽軍情,參謀眉頭皺起,再看軍師,隻是微微一笑。
“前敗與沛國,再敗與下邳,怕是呂奉先該能看清自己並非立業之主。此時加以接納,文若仲德二兄時機選的好啊,說不得這無雙—飛將,真能投效曹操。”
“軍師,呂奉先麾下戰力頗為強悍,前番主公提起,也隻說他運氣不好,不能等閒視之。如今飛獠雄騎也加入豫州戰場,高將軍陷陣軍麵臨的壓力就更大了……”
參謀說著一拍腦袋,目帶詢問的看向郭嘉:“軍師,高將軍搶占六羊,為全軍留下必要的後路,莫非也是知道呂奉先會有此舉?如此看來,更是先見之明。”
參謀的想法不無道理,定邊軍的訊息有著嚴格的分級,很多事情,隻有軍師知曉。
“不是。”郭嘉搖搖頭:“當是三軍之帥的直覺,你以為坐鎮一方是易為之勢?”
“哦……那豫州戰情有變,我軍是否要做出應對?”後者想了想再問。
“應對,依爾等之見,該如何應對?”說話間,動作完成,親兵遞上了熱巾,郭嘉接過,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輕聲言道。
“離宛城最近的就是司隸,此地尚無戰情,是否能讓典韋將軍,策應豫州?”沉默了一會兒功夫,參謀方才抬頭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