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上前,輕輕的為他整裝,動作間,無比的輕柔細致,葉歡亦為之所感。
“等我,去去就來,這家夥膽子不小,我倒要見見。”交代一句,葉歡握了二人柔夷,方才出屋,兩日之前,典韋便傳來消息,說是董卓秘派其弟董旻前來。
隨他而來的,還有清風大河之人七名,皆是那夜之戰,來不及以身相殉之人。
董旻字叔潁,從表字就能看出,他乃董卓親弟。派弟弟前來,葉歡要沒猜錯的話,董仲穎是為了表示他的誠意,且有清風大河之士隨行,典韋亦言,董旻極為配合。
“上次河東之戰,本公子一時興起,喊了董仲穎出來單聊,結果當了一回臥底。他今次派親弟前來,莫不是嘗到了什麼甜頭?這啥董旻,我沒見過啊!”
葉歡想著,忽然來了興趣,便對李雲道:“去,在堂前給我設大鼎,燒上一鍋油。”
“諾!”後者雖不知其故,但將軍之言,肯定有所用意。
很快,葉歡到了客堂,一聲令下,邊保帶著董旻來到堂前。看著鼎中被燒的沸騰的油,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香氣,後者卻是神情不變,到了堂中,便給葉歡深躬為禮。
“董旻見過驃騎將軍,今次前來,是為兄長使者,給將軍傳話。那夜兄長所決,乃是生擒,但將軍麾下,忠勇死戰,偶有生者,是我方用藥之故。”
“傳話?”葉歡雙眉一皺,麵色沉肅道:“董叔潁,我且問你,知道高陽酒徒嗎?”
“高陽酒徒?”聽了這句話,李雲心中一動,難怪將軍要如此為之了。
“董某此來,便是聽將軍發落,兄長與將軍之見,正如當年之言,為不死不休之局。但依舊有前車之鑒,將軍倘若要為屬下報仇,高陽酒徒需要酒醉,旻卻不需。”
說著,董旻抬起頭來,迎上葉歡的目光,麵上一派堅定,並無畏懼之狀。
見他麵不改色,言語擲地有聲,葉歡倒也暗暗敬佩,看董旻的樣貌,的確與董卓極為相似,一看就是親生的。前車之鑒,不就是當年的河東夜談嗎?
“嗯,知道典故,看來你比董仲穎多讀了些書。”片刻之後,葉歡頷首笑道:“彆緊張,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既然遠來,本公子請你吃個炸雞便是。”
“炸雞?”董旻聽得一愣,但不敢多言,連忙道:“多謝將軍厚待。”
葉歡揮揮手,邊保送來了軟座,讓董旻坐下,小虎牙花奇則真的開始炸雞了。那是典韋將軍研究出的配方,油溫什麼時候下雞,加哪些作料,都是極有心得。
聞著那陣陣令人食指大動的香氣,董旻心中暗道,難道葉歡真的是請自己吃那啥炸雞?而不是讓他學高陽酒徒,跳入油鍋之中?他敢來,也是做好了準備的。
“說吧,董仲穎有何事要你前來,但說無妨。”片刻之後,葉歡問道。
“將軍。”董旻再度起身施禮:“兄長是想效法前次,隻要將軍不將西都視為頭號大敵,一年之內不對之用兵,將軍想要如何,儘管提,旻亦可代兄長定奪一部。”
“我勒個去,難道是本公子之前把董仲穎教壞呢?你現在挺有性格啊。”葉歡心裡想著,董旻之言應該不虛,那活捉之法亦實,典韋早已將眾人的詳情相告了。
他倒也算熟悉自己,親弟前來,不談條件釋放眾人,並無刑罰加身之事。董卓清楚,和葉大公子打交道,必須要有足夠的誠意,才是合作的前提。
心中如此想,葉歡麵上當然不會有任何顯露,當下略作不耐的道:“董叔潁,有什麼你給本公子說清楚了,說透徹了,本公子現在耐性有限,不喜歡猜謎。”
“叔潁,你若見到葉悅之,有話儘管直說,不可自作聰明。”見葉歡麵色稍變,董旻腦海中立刻想起了當日離開西都之時,兄長的言語,當真不假。
“將軍,旻失禮了,將軍若肯應承,則我軍不會為袁曹二人策應,且派軍前往西涼,兄長沒有用華都督、樊將軍或是徐榮將軍,牛輔領軍,斷不如此三人。”
“廢話,你想拿下漢中,精兵強將當然要集中一處,這也賣我的好?”葉歡心中說著,右手手肘放上案幾,以手支頜,竟是雙眼微眯。
董旻見狀咬咬牙,再道:“韓遂此人,心機深沉,兄長或可令牛輔將軍暗中助之,但若如此,還請將軍更延年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