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與冀州,有大河相隔,曹操想要支援袁紹,必須渡河。在諸葛瑾給周必的錦囊之中,窺機擊破援軍,就要在其半渡之時。
對自己麾下的快船,周必信心十足,彆說曹軍此刻擁有的渡船。就是蛟龍軍的走軻,都很難跟上它的速度。
加上操舟之人經驗豐富,大河河麵上的偵查,不會有太大意外。
他要考慮的是,如何才能精準抓住曹軍渡河的時機,半渡而擊之說起來簡單,但在水戰之中,戰機的把握尤為關鍵。
延津、甄誠、臨邑,長青,按戰前所顯,都可能成為大規模曹軍北渡黃河的地點,其間相隔,卻有數百裡,封鎖的難度極大。
首封延津,是眼下周必的重點,那裡河道狹窄,水流相對平緩,渡船來回,快者隻需要半個對時,且是兗州距離魏郡最近之地。
濟陰與濟陽,則是曹軍曹仁、樂進大軍的屯田所在。按最新的消息,這兩支人馬暫時還沒調動,快船而出,便為了證明這一點。
周必的先鋒船隊過了新鄉,停在朝歌以南四十裡之處的河麵,再往前三十裡,就是兗州地界,而往東北十五裡,已是冀州的滑縣。
“邱校尉,延津大河河麵,最寬之處九裡,最窄之處隻有四裡,倘若曹軍用上強弩,在兩岸會對我軍形成一定得威脅……”
船艙之中,周必點指沙盤,正在和邱澤做著交代。後者一派傾聽之狀,他很清楚,此戰不是之前的常規作戰,需要水軍緊密配合。
“我軍艦船若是全力以赴,的確可以壓製兩岸的守軍,不過我們攜帶的物資終究有限,最多兩個時辰……”
“……也就是說,一旦發現曹仁和樂進有北渡黃河的意圖,我軍發動攻勢,必要在兩個時辰之內解決戰鬥。”
周必手持竹竿,口中緩緩言來,間斷極少。這一段的水路訊息,早就深深刻在了腦海之中,路上也想過無數次戰法。
“水軍作戰,我們想要獲得最大的戰果,戰機就要選擇在敵軍毫無顧忌渡河之時,不憑風力之助,蛟龍軍也能將之全部撞翻。”
“呃,周將軍……”邱澤撓撓頭說道:“水戰之前我軍亦有習練,戰時邱某與陷陣自然聽將軍調遣,不過,我該做什麼?”
“嗯!”周必聞言也摸了摸光頭,一時說的興起,拿邱澤當水軍將領了,蛟龍的戰術,水戰的精要,不是短時間說的清楚的。
“邱校尉你的陷陣,要在我軍占據上風之後,淺灘涉水,攻擊敵寨,將之一舉擊破,攻勢定要凶猛,卻不能有絲毫停留。”
“到時候,周某會給你時間,按前番演練的來。訊號一起,無論戰果如何,戰損多大,第一軍都要立刻撤回戰船。”
“按時間來?”邱澤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即恢複如初:“我懂了,周將軍你給我的時間內,陷陣一軍就要拿下敵寨,及時撤回。”
“對,所以陷陣在戰前,一定要做足準備,如何攻,如何撤,如何將受傷的弟兄們帶回,時間一到,戰船不等人。”
周必說著頓了一頓又道:“時間難覓,周某會竭儘全力給你最詳細的情報,但怕是不會有太多與陷陣兄弟觀測敵陣的時間。”
“軍師之意,是要告知敵軍,我們蛟龍軍隨時有拿下敵軍渡口的實力,一旦敵軍清楚,那麼每一處渡口,他們都要重兵把守了。”
“哦!”邱澤連連點頭:“敵軍真要如此為之,兵力便會分散,而我軍牽製敵軍的人數越多,各位將軍在冀州打的就會越為輕鬆。”
“邱將軍高見。”周必微笑頷首:“戰前隻能紙上談兵,戰時觀察時間極短,如此還要最快拿下敵寨,也隻有陷陣一軍能做到。”
“將軍放心。”邱澤聽了,當即身軀一挺,周身氣勢升起。邱將軍愛聽這個,難?難才好,越難越好,陷陣一軍從不怕難。
不過下一刻,他卻沉吟起來,片刻之後道:“周將軍,我想的你看是不是啊,你稍等一會兒,讓我再想想,該怎麼說。”
“行,邱將軍你慢慢想,既是聯合作戰,一切都要仔細。”
“嗯,軍師的用意在於震懾敵軍,那我軍要讓曹軍知道,隨時有攻陷渡口之能,我是不是該用蛟龍軍的旗號?”邱澤認真的道。
“哦?”周必聞言心中一動,笑道:“邱將軍何有此想?”
“倘若敵軍知道是陷陣一軍,我軍威名在外,所向披靡……”邱澤說著,忽然撓撓頭,看向周必,笑容微有尷尬。
“陷陣攻無不克,威名在外,所向披靡,邱將軍你說的不錯。”周必揮揮手,毫不在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