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信心到底是哪裡來的,一般是實力,實力不足呢?
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想來的,沒有貶義。
站在劉備的視角,這麼一想,自身的形象立刻光明高大起來。葉歡是世間最大的惡魔,占儘天時地利,而他呢?是英雄。
英雄必將擊敗惡魔!那種信念,在劉皇叔心中,瞬間無比堅定。
“傳令,曹將軍所部,關將軍所部,立刻對廣陵加強攻擊。傳令,調集人馬,備要親往東海,與黃漢升臧宣高一決勝負。”
當機立斷,劉備身上,絕不缺乏這種素質。並不是單純的信心,再讓定邊如此騷擾下去,敵軍牽製徐州的目的就達到了。
“哎,備身邊,到底還是缺了似賈詡郭嘉這般智謀之士,但有一人為我出謀劃策,備又何懼葉郎定邊?”
有一點,劉備的處境和原本時空並沒有改變,他缺乏一個有戰略眼光,能為他謀劃的大才。陳群很優秀,卻並非軍師類型。
他沒有,葉歡有,何止是鬼才毒士,還有陳宮、諸葛瑾、龐統。另有一人亦不可小覷,便是此時身在廣陵的陳登陳元龍。
五湖四海之士,曹操對陳登的這句評價,可為貼切。隻不過,人才閃亮是要有機會的,陳登的軍事才能,很少得到展現。
徐州軍帥帳之中,劉玄德殫儘竭慮,孤身一人。廣陵府夜話,卻是父子對坐,舅父陳圭,在葉歡眼中,也是老狐狸級彆的。
“元龍,觀近日之戰,我軍連連後退,曹豹關羽等輩步步逼近。悅之雖雄兵在手,卻是連續征戰,這廣陵之處……”
陳圭出言,語義之中,似乎有些憂慮,麵上卻是一派淡然。
陳登笑笑,為父親窯了一勺加熱的米酒:“父親,兵家之事,進進退退,常理也
,以登觀之,近日之戰,二位將軍有成法。”
“丹陽白耳兩軍,本就是按定邊軍操練大綱精煉,裝備精良。內中很多校尉郎將司馬,皆經南山武院教導,作戰有能。”
“廣陵有父親坐鎮,多年安寧,得兄長支持,民生富足,人口眾多,且百姓之心,皆向兄長。此為真真實實之,強地也!”
陳圭聞言微微頷首,拿起兒子奉上的米酒喝了一口,兩道白眉微微一軒:“嗯,元龍所言不差,強地也,這酒也好。”
“說起來,此米酒釀造,還是兄長教我的。”陳登一笑複正色續道:“要說廣陵之處唯一的弱點,便是大軍少經實戰。”
“兄長早就說過,劉玄德是個人物,觀他能在冀州大戰,兄長擊敗袁曹聯手之後出兵,足見此人有殺伐決斷之心。”
“元龍,劉玄德大漢宗親,卻與悅之為敵,在公在私,必會為人詬病。以弱敵強,智者不取,為何元龍有此言?”
“爹爹,在兵言兵,孩兒是純以勢論。兄長擊敗袁紹之後,大漢北方近乎一統,且異族敬畏大將軍,並無後顧之憂。”
“換做他人,倒還罷了,偏生兄長有治政之能,富民之術。眼下大漢三州之盛,便是文景之時,也遠不如之……”
陳圭聽了拈須道:“說起此處,絕非虛言,老夫一直覺得,悅之所學太過駁雜,但觀之走向,隻能說是天命所歸!”
聽見父親口中說出天命所歸四字,陳登的雙眼微微收縮。不過用在葉歡身上,又十分的貼切,不如此,難以解釋。
葉家乃大漢第一名門,葉歡文武雙全倒也不奇怪。可農田水利,天文地理,說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似乎亦不過分。
見兒子的目光若有所失,陳圭隻是微微一
笑:“元龍,有些事,水到渠成,你我當世,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父親!”陳登身軀坐起,二字出口,有著些許的顫抖。
陳圭擺擺手:“元龍,不需太過在意,你是不是覺得,悅之心中當絕無此想?他是晉陽葉家之後,絕不能似他人一般。”
陳登毫不猶豫,重重的點點頭,那些流言,他是不信的。觀葉歡過往,靈帝,少帝,到現在的劉協,大將軍始終忠貞如一。
隻不過,謊話說了一千遍,真的有可能變成真實。設若葉歡真有此心的話,陳登還想不出,當今天下有誰能阻止他!
葉公?那是唯一的一個了,可……
“元龍,你可知悅之麾下,文武鼎盛,為父最看好的是誰?”陳圭淡然一笑,輕聲問道。
“請父親示下。”陳登垂首,他聽出了父親的言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