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孝天才橫溢與戰陣之間,縱橫無敵,張子布精善治政於民生之處,國富民強,此二者,皆是匡扶宇宙之大才也。”
“但為父最重者,還是賈文和,此人設謀,看似簡單,卻讓你避之不得。元龍你想想,任由流言四起,當真是清者自清?”
陳圭此言一出,語氣雖輕,卻令陳登身軀一震,雙眼閃亮!
“父親之言,莫非是賈大人有意為之?設若如此,就是要看大漢的民心所在了,難怪,難怪……”陳登越說聲音越小。
“元龍,怪在何處?”陳圭一撫頜下長須,問道。
陳登又想了一會兒,方道:“怪在流言之中,王莽之事被逐漸淡化,隱隱就有世代更替,乃天道循環之常理也。”
“哈哈哈哈哈……”陳圭大笑,狀甚欣然。
“什麼叫借勢而為,什麼叫順水推舟,元龍,今後你與這位賈軍師,
還要好好請教才是。謀天下者,當潤物與無聲之中。”
“潤物無聲?父親說的是,賈軍師手法,足當此言,隻是……”
“元龍,無需再言,再言,就著相了。你眼下,還需擔負廣陵之局,方才我兒言之有理,胡陳二位,具是良將之才。”
“但有良將,還需有善用之輩,以目下徐州軍之力,想要擊敗定邊,單靠戰陣幾乎無望。唯一的希望,便是設謀之間。”
陳登連連頷首,卻不出言,他終於看出來了,其實父親比自己看的更加通透。今夜夜話,是要將心中所想,一一與自己言之。
“老夫能看到之事,曹孟德麾下那些大才豈能不見?要說此人,當真也是雄才,隻是時運不濟,遇到悅之罷了……”
“荊州,廣陵,如我兒方才之言,時機把握極為精準。彆忘了還有蜀中之亂,如此看來,江東之處,廣陵不可不防!”
“江東之處,廣陵不可不防,父親的意思是,孫伯符……”
“孫伯符不是劉玄德,他是帥才,得悅之指點,更如虎添翼。但權謀之處……他在,廣陵或許無憂,可他若是不在?”
陳登聞言雙眉皺起:“父親,最信消息,毒王離到後,孫將軍的病情似乎有穩定之狀,如此,江東之地,敢對廣陵……”
陳圭搖搖頭,目光掃了一眼門外,壓低了聲音:“元龍,這便要看,江東的內應到底是誰了,但以兵家計,不得不防。”
“父親所言極是,以兵家論,必須如此。那孩兒還當加強逍遙津之處的防守,與二位將軍商議,如何對之。”陳登深以為然。
便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之聲,頗為急促,父子二人對望一眼。深夜傳訊,必是緊急軍情,莫非當真一語中的?
不片刻,來人進屋,將一封書信交給陳圭,隨即道:“府君,一切程序,唯有屬下一人知之,自今日起,請入府中地窖。”
陳圭先去看信,陳登不知其故嗎,但聽來人所言,就知此事極重!絕密軍情,隻能單線,而那個單線,是會被囚禁關押的。
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兵家大事,再慎重也不為過。來人是微塵在徐州的總領,出言之時,麵上亦是一派理所當然。
看了書信,陳圭不動聲色,將之遞給陳登之後方對來人道:“君不在,微塵之事,可會有疏漏之處?”
“府君放心,此乃微塵鐵律,誰也不能例外,自會有人繼我之任。且看軍情,順利的話,大半月之後,屬下也可繼而為之。”
“好,那就暫且委屈你一段時日,有何所需,儘管言之。”
“諾!”來人躬身為禮,卻並不告辭,等陳登看完書信,當即將之焚燒之後,才有暗影護衛進門,將他帶了出去。
陳登親自送到門前,揮手讓護衛們全部退到遠處,這才回到案前,身軀前傾道:“父親,未料居然還有此等奇計……”
說著是連連搖頭,口中嘖嘖,再也想不到,奇兵突出。
陳圭撫須頷首:“觀悅之過往,有此也並不為過,那人能征慣戰,是為名將,麾下士卒,不在陷陣虎衛之下……”
“元龍,如此,你要親自去見胡陳二位將軍,茲事體大,當要多帶護衛,以防萬一。此乃非常之時,一切都要小心為上。”
陳登起身一禮:“父親放心,孩兒這就去辦。”
言罷轉身而去,到了門前,輕輕招呼,便有一人迎了上來。二十幾歲年級,身形矯健,護衛見之,眼中皆有敬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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