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線(1 / 2)

牧雲歸已擺出起手式,但是看台邊觀眾、席上長老,甚至擂台對麵西門琨都不以為意。台下嬉笑聲、噓氣聲不斷,甚至還有人大聲起哄:“琨哥,這可是島上出了名美人,你可不能把人家臉打壞,要不然島上年輕小子就該睡不著覺了。”

他們言辭很輕浮,說出來後幾個混混倒在一起大笑,似乎還有些彆意思。牧雲歸皺眉,沒耐心再陪這群閒漢浪費時間,劍尖一轉襲向西門琨。

西門琨看似哈哈笑著,但一直在注意台上。他看到牧雲歸主動攻擊,冷笑了一聲,嗤道:“不自量力。”

西門琨也不躲,他重心下沉,擺出起手式,直接握拳衝向牧雲歸,打算走一力降十會路子。西門琨胳膊上肌肉龐大到了恐怖地步,僅一條胳膊比牧雲歸腰都粗。他掄圓了胳膊揮向牧雲歸,看得出來完全沒有留情麵。

一方是山丘一樣剽悍壯漢,另一方是白淨纖細少女,體型、力量對比懸殊,台下怪叫聲越發響亮,好些心儀牧雲歸少年都彆開眼睛,不忍再看。

看台上長老甚至已經準備好叫停,雖然擂台上生死自負,但第一天就鬨出人命來畢竟不吉利。一片混亂中,唯有江少辭抱著臂,靠坐在擂台邊緣,始終不慌不忙地看著台上。

西門琨這種煉體之人是修士對戰時最不願意遇到對手,一來這種人皮糙肉厚防護高,二來他們喜歡拉近戰。修士雖然有各種五花八門法訣護體,但大都習慣遠戰,一旦被人欺近身體,會導致來不及放法術或者法術傷及自身,那就危險了。

大道三千,百家爭鳴,法修、佛修、儒修、鬼修比比皆是,但三千道法中能和體修對戰,唯有劍修。劍修也是難得近戰克星,然而不是誰都能稱為劍修,修仙界基本沒人不會使劍,但以劍為道和用劍攻擊,顯然是兩碼事。

以這個島上水準,這些人撐死了是一群會拿劍酒囊飯袋,對上專門修體人不見得比法修占優勢。所以江少辭才說,對普通人而言很不好打。

然而牧雲歸並不是普通人。江少辭曾經認識一戶仇家,若說劍修是近戰克星,那他們家就是劍修克星。

和他們動手可真是太難受了。江少辭經曆過那麼多戰鬥,唯獨對那次記憶猶新,以致於每每想起來都要生氣。

西門琨拳頭已經挨住牧雲歸衣角,周圍眾人不由屏住呼吸,唯獨江少辭微微笑著,看起來並不緊張,反而有些期待。

果然,下一瞬間牧雲歸就以一種不可思議角度轉身。正常人在這個距離根本沒法收住勢,但她卻能輕鬆停下,反身退開。西門琨一拳頭落空,被自己重量帶得踉蹌了一步,他心裡立刻大喊不好,但已經遲了,牧雲歸朝他後背空門揮出一道劍風,西門琨被狠狠擊中,跌了好幾步,險些摔成狗吃屎。

西門琨也是老手,當即穩住下盤,後退拉開距離。和西門琨硬拚拳腳功夫顯然不是明智之舉,牧雲歸沒有追,而是任由他後撤。西門琨隻能靠拳腳,而牧雲歸卻可以使用法訣,遠距離對牧雲歸更有利。

牧雲歸不等西門琨站穩,立刻用藤蔓術圍攻西門琨。西門琨無論怎麼打都扯不完這些難纏藤蔓,他忽然橫了心,不顧枝莖上尖刺拽住藤蔓,用力一拉。藤蔓另一頭牧雲歸被扯過來,西門琨早等著這一刻,他掄起拳頭向牧雲歸身上砸去,再不管什麼麵子好看不好看,他現在隻想替自己找回場子。

牧雲歸被藤蔓帶走時,台下眾人唏噓,心裡都知牧雲歸這次凶多吉少了。然而在西門琨拳頭即將砸中牧雲歸時,她腳下突然凝了一塊冰,牧雲歸在指甲大冰塊上輕輕一點,以一種違反常理姿態淩空一躍,驚險繞過西門琨拳頭。

台上台下都大嘩,怎麼可能,這個距離連二星修士禦空飛行都躲不過,牧雲歸一個剛剛進階一星修士,竟然踩著自己凝出來一小塊冰,幸運地躲過了?

或許不能說幸運,她姿態悠然,翻身動作優雅美麗,說是跳舞都有人信,實在不敢想象出現在近身肉搏中。看她樣子,很明顯行有餘力。

觀眾嘩然,上麵裁判也有些意外,唯獨江少辭安穩坐著,一副早有預料樣子。

他就說過,和他們打架非常惱火。那些人踩著一片雪都能飄起來,隻要他們舍得下臉,能全程放風箏吊著你,一直耗到你精疲力儘。江少辭曾有幸領教過一次,此後,他每每想起那個姓氏都氣得咬牙。

西門琨顯然也懵了,牧雲歸表現完全違背他認知,將他戰鬥節奏都打亂了。西門琨不信邪,咬著牙一拳一拳往牧雲歸身影上砸,大力出奇跡,他就不信有什麼是一頓亂拳還解決不了。

但邪門偏偏出現了,牧雲歸始終不遠不近地站著,但每次都能在西門琨拳頭即將挨中時候退開,精準像是提前知道西門琨在哪裡出拳一樣。西門琨心裡已經生了怯意,牧雲歸抓到時機,身體在半空中轉折,手心突然凝出一根藤蔓,繞著西門琨打起結來。

西門琨感覺到牧雲歸用意,更加迅猛地揮拳,但戰鬥形勢已經不知不覺翻轉,牧雲歸穩穩占了上風,她甚至能在西門琨亂拳中踩中他拳頭,輕輕一翻跳到他身後,像包粽子一樣一圈圈將他捆起來。

西門琨心態徹底崩潰,他瘋了一般撕扯藤蔓,他力如蠻牛,即便是靈力凝結出藤蔓也禁不住暴力破壞。西門琨身上藤蔓馬上斷了好幾根,牧雲歸手指牽著藤蔓根,加大木靈力,讓藤蔓更緊地纏住西門琨。。

誰都知道這是致勝點,兩人都使出最大力氣。兩廂對抗間,牧雲歸猛然使出全力,翠綠色藤蔓飛快變成黑綠色,如同霜打。藤蔓邊緣細軟毛刺堅硬起來,頂端生出冰刺,最後甚至整個藤蔓都被白霜覆蓋。

看台上裁判又驚訝了一瞬,五行法術互不乾擾,沒聽說過藤蔓術會變成冰啊?但裁判並沒有放在心上,金生水,水生木,可能是木靈氣勾動了水吧。

裁判隻以為這是一個小錯誤,而江少辭卻挑了挑眉。他盯著西門琨身上裹著冰木刺,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他就說,牧笳怎麼可能真什麼都不教呢。

變異後暗黑色藤蔓極其堅固,遠超普通藤蔓術,這次西門琨無論用多大力氣都掙不開。西門琨全身被捆成粽子,冰刺在掙紮間深深紮入皮膚,鮮血不斷湧出。

他已經失去行動力,再反抗下去隻會傷得更重。西門琨最終還是放棄掙紮,含恨認輸。

牧雲歸聽到裁判宣布結果後,才收回藤蔓術。細長尖銳寒藤飛快收回,西門琨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他身上衣服全是破洞,血糊了滿身,整個人狼狽至極。

牧雲歸收劍抱拳,平平淡淡道:“承讓。”

剛才西門琨肆意叫囂時牧雲歸很平靜,如今以壓倒性優勢贏了還是這麼平靜,頗有冰山美人懶得理你風範。反觀西門琨,開戰前大言不慚,還放話讓牧雲歸認輸,最後等真打起來了,卻是他認了輸。

西門琨自從出來混,少有這麼狼狽時候,台上台下俱是寂靜一片,沒人敢歡呼。西門琨惡狠狠地瞪了牧雲歸一眼,跳下擂台,陰沉著臉推開人群,快步走了。

這一場比賽結束得很快,但過程驚險十足,頻頻反轉,都結束了還有許多人回不過神來。牧雲歸去裁判那裡更新積分,裁判在她令牌上改了數字,麵無表情地將令牌遞回給牧雲歸:“甲組牧雲歸,第一場小組賽勝利,積三分。下一場比賽在三日後,勿要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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