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於是以一種算得上興高采烈的語氣說:【壞消息是,看天上。界要毀滅了哦,中也,在任的機構都已亂一團了呢,大家都在想著該怎樣做才能從這個逼近的異空間中活下來。任的武器和生物,都會在靠近的瞬間被吞掉,我們似乎隻能看著呢。】
“都到了這時候你們兩個還在……”有些微的月光從遮擋物的縫隙中流瀉下來,中原中也抬頭,這才發覺,天上漂浮著的,並不是巨大的烏雲,“那是……什麼?”
那是……龐大到令人會在瞬間失去任語言能力的巨物。由於太過巨大,以至於在夜色中甚至變得難以發。
那並非生物。它的身上沒有肌肉也沒有骨頭,長大的口器深不見底,身長甚至比這整個國家還要長兩倍,僅僅是單邊近似於翅膀的結構,或許都能輕易將一座城市化作飛灰吧。
就算是最可怖的噩夢中,也不該有這樣的怪物存在。
“中也。”封火不知時停止了爆風的釋放,他走到了中原中也的身旁,步履輕盈又優雅,哪怕他的雙腳也同左爪一樣發生了異變,他停下腳步,俯視著為了抵抗衝擊力而壓低身體重心半跪在地的中原中也,“那個東西,正是我,是真正的我。”
“究竟今站在你麵的我是那個的影子,還是說那個是我的延展,已無所謂了。接下來,我將會吞噬掉高天原和神明存在的基礎,大概十二小時以後,就輪到人類界了,你們還來得及與他人告彆。”他的語氣柔和,似在同孩童講著睡故事,“放心吧,每個人都會一視同仁地墜入永遠沒有儘頭的深淵,在其中做著永不醒來的夢。”
【好消息則是,被那個東西吞下去的話,或許連痛都感覺不到,一瞬間就結束了吧。】太宰治的音調拖得慢且長,似乎是發自內心感到愉快,他顯然也聽到了封火剛才的發言,【奧伯龍,你能聽到吧?真是感激你啊,沒想到你終於能讓我完我的願望了。】
封火也回以爽朗的笑顏,哪怕他知道太宰治看不見,“不必客氣,太宰君。我會送給你一場最綺麗的美夢的。”
太宰治也回以甜膩的聲音,【好過分啊,奧伯龍嘴上這麼說著,其實是想讓我一直做噩夢吧?】
封火愉快地笑道:“誰知道呢?從我口中說出的,隻有不值得信的話哦,想信哪部分都隨你喜歡吧,因為是真是假也毫無意義。”
最後的一絲月光也被吞沒了。而且,中原中也明,果沒有人去阻止這件事,太陽也不會再出在人們的眼中。
中原中也沒有理他們兩個,而是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問道:“那麼……奧伯龍,這個字也是假的嗎?”
“還有,沒找到的秋之森林,和你想要寫的那個故事呢?”
封火靜靜地注視他半晌,冷淡地向後退去。
他之曾覺得用妖精眼注視著始終表一的中原中也,能讓他在這個處處都讓他感到惡心的界中,稍微汲取到一絲清涼。但在來看,這種清涼也未必是一種好事。
真麻煩啊……他都要懷疑究竟誰才是妖精眼的持有者了。
他選擇性忽視了中原中也有關秋之森林的問題。
“對,是假的。就把一切都當做是僅存在一夜,在第二天就會失效的夢話吧。奧伯龍不存在於這個界,也沒有任於此存在的基礎,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一場虛幻的夢。”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在這個界上被以許多的字稱呼過,大災厄、尼德霍格、提豐、還有什麼呢……我自己都快要記不得了。總而言之,最貼近的那個,大概是伏提庚吧。當然了,無論是哪一個字對你們來說都很陌生吧。”
“伏提庚……”中原中也重複了一次這個陌生的發音,輕輕點點頭,“我記住了。”
“奧伯龍……伏提庚。”他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果你隻是希望有人來終結你的夢,那麼,這一次,就由我來阻止你。”
封火的唇角不快地下垂,他頗感無趣地打了個哈欠,“彆說傻話了,隻憑你在的力量,根本無法影響我,不可能擊敗我。而且我說過了吧,我們的力量是連的,哪怕你拚儘全力抓住了萬分之一的機會戰勝了我,也隻會失去一直以來仰仗著的力量。”
“那時候的你,對於這個港口黑黨就是徹底的無用之物了吧?……哈,我和你說這種話乾嘛呢。”他不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打了個響指,身影漸漸淡去,“夠了,沒什麼好說的了。”
一道人類聞所未聞的震耳欲聾的咆哮,在這一瞬間響徹了整個界。那聲音像是龍,又像是來自深淵的怪物,可唯一能確信的是,它的咆哮是痛苦的,像蓄滿了對這個界的仇恨一般。
封火垂著眼眸,他的聲音在這震撼全界的咆哮聲中渺小至極,幾乎沒有人能夠捕捉到,“一切都是仲夏夜之夢。”
但還是有一個人捕捉到了他的這句話。
中原中也忽視了那道咆哮聲,他猛地一蹬地衝到那個漸漸消失的身影之,用力握去,然而他所握住的隻有一把灰撲撲的鱗粉,“奧伯龍——!”
在月光下曾閃閃發光的鱗粉,在在他的中,像是煤炭燃儘之後留下的煤灰,透露著虛無的氣息,昭示著其本質。
龍的咆哮聲尚在繼續,回蕩在間,像在訴說著其要毀滅一切的決心。
中原中也盯著那把黑色塵埃半晌,最終還是沒有將它拋下,而是算得上小心地將塵埃攏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