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草廬好甜啊。(1 / 2)

一輪上弦彎月懸掛於際, 於白卻渾濁的月之外,是無儘璀璨的碎星,它們不時如同呼吸一般閃動著, 為不變的浩瀚星空增添了一分生機。

一穿著單衣,發尾泛紅的黑發男孩奔跑在這無人的寂寥曠野上。

如果有任何一個證者, 或許會被他那步伐所震驚——一不到十歲的孩童來說, 他跑太快了, 連成年人隻能望塵莫及。即使跑這快,他的腳步也從未出過差錯,明明始終望著前方空,可無論是地上尖銳的石子還是難察覺的坑窪, 他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輕巧地躍起避開了。

可這裡有他人,能夠證這一切的隻有月星, 於是有任何人為他這不可思議的靈巧發出讚歎。但他也不需要讚歎,對他來說,溫和地拂過麵龐的夜風, 安靜地注視著他的星空, 是他的夥伴。

他確實擁有著引人豔羨的資,可他終究還是一個人類,也是一個孩子。生來就少有鍛煉的雙腿肌肉在抗議,他從那間宅子中穿出來的草鞋也磨損不輕,最重要的是……從入夜他就有再吃過一粒米,也有喝過一滴水, 他的肚子現在正在激烈地打著鼓。

他不不稍微放慢了一些腳步, 稻苗旺盛的農田從他的身旁掠過,一個村落逐漸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此時正是深夜,在這個時代, 特彆是難能夠到油來點亮燈火的平民,早早就已經放下一切入睡了,所整個村子在寧靜地睡眠之中。

為繼國緣一……或者現在該稱為緣一的男孩,不想打擾他人,他看到村口的一間屋前擺著一個大水缸。然母親說過,不問自取似乎該被稱為盜竊,所哪怕喉嚨已經乾到快要冒火,他也有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地從那間屋子過。

可在經曆了母親的去之後,他似乎終於遇到了一件事,他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壓低的聲音,“什麼人?”

緣一眨了眨眼睛,回過身,那是一個身著素色麻布粗衣的中年男人,男人一手舉著鐵器鐮刀另一手舉著蠟燭,在看清他的外表時一愣,放下了鐮刀,“什麼啊,原來是個小孩啊。”

他說著上前了幾步,“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看你的臉很陌生,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人吧。”

“我是從彆的地方來的。”緣一無法描述出繼國的府邸在哪裡,更何況有許多人提醒過他,一旦離開了繼國家就不許再繼國之自稱,也不可繼國扯上聯係。他的目光落在男人的左胸前,在他的眼中,男人的身體結構可說是一覽無餘,所他也憑借他的血液流動和心跳判斷出這個人才從睡夢中蘇醒,“是我你吵醒了嗎?對不起。”

“啊……也不算吧。因為這村子前經常有野獸襲擊,有很多人晚上睡覺時還的,第二人就不了,有人在村子附近發現過……”村民說到這裡話音一滯,他不想讓這個獨自流落在外的孩子受驚,便生硬地略去了那至今令人心有餘悸的慘狀,“總之,最近雖然消停了一些,但我們還是很警惕,不是你的錯。”

……咦,這個孩子是怎麼知道他是剛剛醒過來,不是乾脆就睡呢?

緣一乖巧地點了點頭,村民仔細地觀察著他,注意到緣一的嘴唇已經乾到開裂了,他頓時遺忘了那個疑惑,麵色緩和下來,“你一個人能到這裡還真了不起啊……你叫什麼字?來我家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緣一的視線從村民的腹部劃過,他搖了搖頭,“我叫做緣一。不用了,給我一點水就可了。”

這個村民的胃部可說是空空如也,晚餐吃下的東西恐怕早就消化了,衣服下的身體雖然不能說是瘦骨嶙峋,但也算上皮包骨頭,緣一在繼國家到的那些身強體壯的下人完全不同,更不用說是雖然不受重視但也從未挨過餓的緣一了。

正因如此,緣一不能吃他家裡僅剩的食物。

窘迫從村民的臉上一閃過,因為他家裡確實什麼多餘的哪怕是招待給一個孩子的東西了,剛剛隻是順口一說。也因此,他在緣一拒絕時不由鬆了口氣,這也令他帶緣一去自己的屋子時很熱情,很快為緣一舀來滿滿一碗水。

堪堪到村民腰部的男孩抱起碗,轉眼間就喝到了碗底,他放下碗,雙手合十道:“謝謝招待。”

村民自己有孩子,但不妨礙他有被這個又乖又有禮貌的孩子可愛到,他不禁心起來緣一接下來的程,“緣一,你接下來要去哪裡?雖然已經至少半年有野獸來過這裡,但晚上還是挺不安全的。”

緣一也有點犯難,因為他從來有考慮過自己的目的地,他連自己究竟跑到了什麼地方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係的,野獸不會傷害我。”

他說的話很簡潔,但意思也很明確,他向著為他提供了水的村民鞠了個躬,“謝謝你的招待,我要了。”

“等一下!”村民下意識地起身想挽留他,但他也想不出隻能勉強溫飽的自己有什麼餘裕去照顧一個孩子,所到了嘴邊的話便成了:“……那你小心一點啊。”

緣一再次鞠了個躬,便向著屋外去。村民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快步跑到他的身邊,俯在他的耳畔壓低聲音,“如果你實在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就去村子外,北邊的那間草廬吧。”

“草廬?”緣一順著他的提示望向了村子的北邊,也是緣一來時相反的方向,那裡隱約能夠看到有一間獨立於其他屋子的草廬,不像是其他彼此挨著搭建的房屋,那間草廬遠遠地被分隔在村外。

不僅如此,在緣一的眼中,那間草簾木頭搭建的房子之外,還有一層如同水流一的薄膜,薄膜將整間草廬籠罩在裡麵。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那個奇怪的透明薄膜,這對他來說很奇,他也是因此才會向這個方向跑來,即使村民不提醒他,接下來他也會向那個方向靠近。

告彆了村民,緣一向著那間草廬去,足足花費了半刻鐘才到了草廬同草簾和木條搭成的圍欄之外,那層常人看不的東西就在圍欄幾米之外。

緣一仔細地盯著這如水又似冰的東西,奇地伸出食指輕輕碰了碰,可它不是實體,所他的手很輕易地就從中穿過,接著他整個人也了過去。如果是一般人,不僅看不那層結界一的護罩,還根本不會產生任何的感覺,但緣一卻感覺到,像有柔軟的羽毛拂過了他的皮膚。

穿過這結界所帶來的奇妙觸感還在其次,最令緣一驚訝的,是他在過來之後,才聽分明近在咫尺的清脆聲響。

鐺!鐺!鐺!一聲又一聲,每一聲的間隔完全一致,造成的聲響也是同等音量的,像是母親在緣一的耳邊搖響的風鈴聲,但這聲音比風鈴聲要沉重幾分。

這是什麼聲音呢,為什麼在外麵一點聽不到呢?草廬的圍欄留出了一處空缺,顯然是供人的,緣一被那聲音所吸引,不知不覺到了圍欄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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