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急了,“你可要想清楚,等鎮上派了挖掘機來,這一鉤子下去,挖出的東西可就都要上交給國家了。”
“我無所謂啊。”柚子說,“爺爺已經把宅子留給我,你們大半夜哐哐哐地挖,這是破壞私人財產知道嗎,我可以告你們的。”
薛大氣急敗壞,罵道,“你個白眼狼,我是你大伯!挖了寶貝一起分,你非要弄個魚死網破是吧?我們兩家分有什麼不好?”
話音剛落,外頭就有人說,“不好!還好我來了,否則錢被你們分了我也不知道。
扛著鋤頭的薛二快步從巷子出來,朝他們冷笑,“好啊,背著我分東西,呸。”
薛起摸摸下巴,說,“我想起一個新聞了,‘夫妻幻想中了五百萬彩票大獎,因分錢意見不合大打出手’。”
柚子飛快看了他一眼,隻能動嘴唇吐槽,“你哪看來的。”
“我訂了《三界快訊》,上麵有各種五花八門的新聞。”
“……”她真的很想知道祖宗平日裡都在做什麼,渾身寫著大閒人三個大字。一會她說,“回頭我也要看。”
那邊還在吵架,柚子知道院子裡沒有寶貝,因為小金人沒有過來,它們在大堂那邊。
“大伯二伯。”柚子想起有個問題要問他們,終於插話了。
柚子一出聲,三人就不吵了,齊刷刷看她。
“老宅側門的鑰匙,你們人手一把,對吧?”
兩人答道,“對。”
“沒有外借過給彆人?”
薛大說,“你突然問這個乾嗎?”
柚子頓了頓,說,“因為大宅起火的時候,側門是開著的,也就是說,有人從側門進來放火,那個人有老宅的鑰匙。”
話一出,薛大當即罵起了薛二,薛二也不甘示弱,立刻反擊。
“肯定是你,這回你賴不掉了!”
“鑰匙統共就兩把,你一把我一把,我沒做,你還敢反咬我一口!”
……
柚子聽得頭疼,也知道問不出什麼,轉身走了。
薛二見柚子走了,自己以一人之力實在難擋他哥他嫂的口水夾擊,無比鬱悶地逃了出來。
寶貝是挖不成了,可恨!
薛二氣衝衝回了家,進了院子就把鋤頭一扔。二伯娘聞聲出來,問,“怎麼了?”
薛二怒吼,“還能怎麼了,撞鬼了!兩個鬼!就你清高,早跟我去老宅,也不會……”他看了她一眼,更加惱怒,“你去了也沒用!屁話不會說一句!”
二伯娘無故挨了一頓罵,也不氣,安撫說,“快去洗澡睡覺吧。”
薛二怒氣未消,上了樓衝了個冷水澡,這才舒服點。
等他趿著拖鞋出來,見到妻子在整理衣服,忽然想到柚子說的話,順口問,“我那串鑰匙呢,老宅正門偏門的那把。”
二伯娘說,“在箱子裡放著。”
箱子就在旁邊,薛二就順手打開看了看,還在。
一會他躺床上了,又問,“之前你不是為了方便照顧老太太,又配了一把嗎,在哪?”
二伯娘微頓,朝他笑笑,“怎麼突然問這個,好像是在一樓的箱子裡。”
“沒什麼。”不知怎麼的薛二想去看看,但人已經躺下了,又懶得動。還是等會去一樓廚房吃宵夜的時候再去看看吧。
不過……他瞎想什麼呢。
縱火犯也可以爬牆進去啊,不一定非要走偏門。
想著,薛二的眼皮越來越重,見妻子還在玩手機,不知道敲著什麼信息。手機屏幕很亮,把她的臉都映得有些青。他打了個哈欠說,“還不睡,燈刺眼。”
“啪嗒。”
妻子一聲不吭,關燈了。
薛二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是外頭的狗一直在叫,吵得他都沒辦法當做聽不見。他習慣性地伸腿踹了踹旁邊,想讓妻子去看看。
但踹了個空。
薛二被迫起來,開燈一看,旁邊沒人。
“大半夜的去哪了……”
他嘀咕一聲,找遍二樓也不見人,於是又往一樓走。
兒子女兒大了,在外頭工作,說好端午回來又沒回來,那麼大的房子就他們兩口子住,這會半夜找了兩層樓,空蕩蕩的,有點瘮人。
薛二在一樓轉了一圈,都不樂意出去看一看,她有沒有在院子裡。
想了想還是決定回去睡覺,明早再問她死哪去了。
就要上樓時,他瞧見一樓櫃子裡的抽屜,不由停下步子,最後還是朝它走去,看看多配的那把鑰匙在不在。
他拉開抽屜,伴隨一聲鑰匙清響。
鑰匙在。
他不由鬆了一口氣。
“睡在你枕頭邊的人不見了,你都不去外麵找找嗎?”
突然出現的人差點沒把薛二嚇死,捂著心口直瞪她,“你走路沒聲啊!”
二伯娘看著他,說,“你為什麼突然要找鑰匙?”
薛二覺得她的臉色不對,雖然平時她就是這麼一張死水般的臉,但感覺不同……
他下意識想要逃,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不等他逃走,忽然一根繩子從他後麵出現,掠過他的眼前,隨後脖子被身後的人狠狠勒住。
他愕然,驚慌。
背後的明顯是個男人,他卻看不見。
更讓他覺得害怕的是,眼前人毫無反應,像他才是一潭死水,看的人連眼睛都沒動。
女人輕輕開口了,“鑰匙,是我剛放進去的。”
薛二瞪大了眼,突然明白了什麼,拚死伸手,要抓破她這張可怕的臉。
可背後的人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繩子越勒越緊,深深陷進脖子裡。
直至他完全斷氣。
繩子才解開。
這股繩子是用幾根纖細繩子擰成的,很結實。
哪怕是解開後,也很結實。
用來裹粽子的話,一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