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雪點點頭,她幾乎都不需要做些什麼,全程由五條家的辯護團隊,替她說明情況與作答。
當時廟宇中的真實狀況,降穀雪在之前就已經跟五條悟說過一次了。
五條悟結合夏油傑在廟宇現場觀察到的信息,全部轉達給辯護團隊之後,所有的線索與證據都理清了。
這是一次嫁禍,真正殺害那些普通人的凶手另有其人。
不是降穀雪。
被告方提交寺廟現場發現的證據之後,檢方代表公事公辦道:“這邊有一位證人希望出席。”
降穀雪朝那邊看去,那裡走過來一個戴著帽子的青年。
那是一個普通人,他微低著頭,臉埋在帽子底下的陰影裡,周身散發著怨恨與狠毒的氣息。關於這種情緒,作為特級咒靈的降穀雪對此十分敏感。
如果是真人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讚歎這個普通人身上流出的異於常人的名為「憎恨」的咒力。
這個普通人的恨意實在是太明顯了,而且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他從一進來就死死地盯著降穀雪。
就像是想要扒了她的皮,抽筋拔骨,以泄心頭之恨。
降穀雪認出他來了。她之前沒有猜錯,這個普通人,正是那名襲擊她的死者的哥哥。
降穀雪當時收服咒靈以後,解救了他們,卻被這些普通人當成是驅使詛咒控製他們的始作俑者。
這名普通人的弟弟,便是第一個衝上來想要傷害她的人。在道成寺鐘的抵擋之下,他意外死亡了。
降穀雪也幾番嘗試用反轉術式去救那個人,但這位哥哥拚了命不讓她靠近,再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
最後人終於還是死了。
“去、死。”
降穀雪看見那名普通人死死地盯著她,無聲地對她做出了這個惡毒的口型。
在庭審過程中,這名普通人一口咬定,他當時就在現場,是唯一的一名幸存者,而凶手正是座位上的降穀雪。
“我親眼所見,是這個白發惡魔殺害了所有人。”
在他做完證人陳述之後,檢方代表也提出了疑問:
“寺廟現場調查到的咒力殘穢,確實有絕大部分是來自降穀雪小姐。而你們所說的詛咒師,不但殘穢稀少難以辨認,也沒有其他人能夠證明他的存在。”
“這該作何解釋呢?”
“如果沒記錯的話,降穀雪、夏油傑、五條悟,你們三位都是特級咒術師,完全有能力在事發後去現場動一些手腳吧?”
言下之意,很可能五條家仗著自己的勢力,或者降穀雪他們三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狀況下,又偷偷潛入了封鎖的寺廟現場。
檢方代表繼續公事公辦道:“畢竟如果能收集到現場信息的話,就說明你們已經在封鎖狀況下進入過寺廟。這樣的證據,還能算是合規的證據嗎?”
五條悟背過身去問後麵的人:“還沒找到那名詛咒師嗎?”後麵那人喏喏不敢言,他也沒收到消息。
咒術法庭內的手機信號是被屏蔽的,他們也無法聯係到外界,隻能姑且等等看了。
“你們來這麼多人,有什麼用啊。”五條悟淡淡地指責他們道。
“撐……撐場子啊,少爺。”
“……”五條悟無奈扶額。
這件事情的難點主要在於,案件幸存者一口咬定是降穀雪所為,而且供詞都非常準確,很貼合降穀雪在咒術界所登記的術式:
“這個白發女巫會控製一口鐘,還會讓天空飄下雪花,把人冰凍起來。”
再加上降穀雪本身的身份就存疑,至今也無法得到合理的解釋——五條悟差點就要口不擇言地說她是五條家的私生女了。
檢方代表認為:“偽造身份進入咒術高專,實在令人懷疑,她是否原本就是一名詛咒師。”
降穀雪:謝邀,不是詛咒師,是更加過分的特級咒靈呢orz
降穀雪忽然看見五條悟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就在她以為五條悟要問她真實身份的時候,卻聽見他壓低聲音一本正經地說:
“小雪,你叫傑放一隻會飛的咒靈出來,等下我們先把這裡炸了,然後飛走找個地方坐下來,再慢慢商量叛逃去哪裡。”
五條悟頓了一下,看了眼夏油傑:“傑不願意的話,就我們兩個。”
降穀雪也湊到他旁邊低聲問道:“你們昨晚是不是就商量好了?”
兩個人高調地在這裡竊竊私語,但聲音早就傳播開了。
現場的氛圍一下子詭異了起來。
高位上的咒術審判員敲了一下槌子,輕咳一聲:“五條悟,這裡是咒術法庭。”
五條悟站起來看著那人,目光環視一圈,微微挑起漂亮的細眉:“我如果想帶她走,在座的誰敢攔我。”
他用的是陳述句。
“傑,悟他問你要不要叛逃。”降穀雪轉頭說道。
夏油傑:“……也行吧。”
三名特級咒術師給人的壓力就很大。
咒術審判員冒著冷汗,硬著頭皮:“休庭休庭,本次庭審尚有諸多疑點,現在宣布擇日審理。”
暫時休庭之後,對麵的那名幸存者又用陰鷙無比的目光看向降穀雪,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怨毒。
他們從台階上走下去的時候,忽然間,所有人都看見台階底下有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
“是一名咒術師。”夏油傑道。
降穀雪微怔後,遠遠的,緩緩認出:“他就是那個真正的凶手,就是他殺了寺廟裡的所有人。”
詛咒師被綁著丟到了咒術法庭的門口。
會是誰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