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道:“我願意死在雪子小姐的手裡,但不願殺我的人是他,或是其他任何人……”
“雪子小姐。”羂索緩緩閉上雙眸,“我說的一見傾心,是真的。對你我絕無虛言。”
降穀雪用力握著太刀,半晌沒動手。
伏黑甚爾向她伸出手:“我來吧。”
“雪子沒殺過人。”乙骨憂太不著痕跡地將太刀拿了回去,放回刀鞘之中。
虎杖悠仁看著羂索評價道:“真陰險,明知道小雪下不去手。”
降穀雪緘默片刻後再次問道:“夏油傑呢?他的身體,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羂索低垂著頭悶悶不樂。
“他死了。”
降穀雪一口氣沒喘上來。
她忽然覺得地下站台的空氣流通好差,身體好像有些缺氧,有些喘不過氣。
降穀雪走到旁邊空曠處,彎著身體,雙手扶著膝蓋,自行調整著情緒。
她不能相信夏油傑死了。
就連真人的死,她直到現在,也還不能相信。
羂索半跪在那裡被人群圍堵住,他想要站起來去到雪子小姐那邊,然而——
乙骨憂太冷冰冰的身影出現在麵前。
明明是正派少年,那雙帶有黑眼圈的深眸裡,眼神比尋常人還要陰鬱厭世。
伏黑甚爾隨意地拎著頂級的特級咒具——價值五個億的三節棍遊雲。
同樣站在羂索的前麵。
另外一麵是眼神冰冷黑暗的兩麵宿儺,以及幽深的眸子裡染上黑化色彩的吉野順平。
羂索咽了咽口水,他被這些人包圍了。
“太刺激了,你們也是喜歡小雪的人嗎?”伏黑甚爾吊兒郎當地問道。
因他這句話,現場沉默兩秒。
緊接著,多重暴打,如同繁密雨點般落下。
眾人秉持著儘量不打死、但直接往死裡打的原則,至少要讓這家夥付出慘痛的代價——
在那之後才能去死。
本就隻剩一口氣吊著的羂索,理所當然地隻有挨打的份。
這邊吵嚷的動靜,並沒有乾擾到降穀雪。
她站在人群的不遠處。
依然保持著彎曲著腰、兩手扶著膝蓋的姿勢,感覺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
站不穩。
她的腦海裡不斷地回響起羂索的那句話。
“他死了。”
“他死了。”
“夏油傑死了。”
降穀雪的內心空落落的,又覺得好像疼得無以複加。這怎麼可能呢?
夏油傑不可能死,真人也不可能死。
降穀雪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但在頭暈目眩的同時,她竟然看見一道身影走來。
那是一位身穿袈裟的青年。
他的墨色長發散落在身後,雙眸極致溫柔地看著她本人,他向著她緩緩走來。
“傑?”
夏油傑款款走來的同時。
乙骨憂太、伏黑甚爾、兩麵宿儺、吉野順平,也都紛紛停下動作向他看過去。
夏油傑的眼裡並沒有這些人。
他緩緩地走到降穀雪的身邊,低頭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溫柔到了極點。
“真的是你嗎傑?”
降穀雪有些不敢相信地伸出手去,指尖淺淺觸摸到他的臉龐。
“我來晚了。”
夏油傑的手覆蓋上她觸碰著他的臉的手,將她纖細的手含在寬大的掌心裡。
溫暖的觸感,降穀雪緩緩回過神來。
夏油傑是真的回來了。
降穀雪緩緩回過頭去看羂索,卻在後麵見到了排成一排站在一起盯著夏油傑的人。
兩麵宿儺抱臂不悅道:“這又是誰啊?”
伏黑甚爾好心替他解答:“小雪上高專的時候,同班同學夏油傑。”
乙骨憂太正在理思緒:“雪子跟夏油傑是同班同學?不會吧?她跟我一起上過學啊?”
她在高專當臨時輔助監督的時候,明明跟他差不多年紀啊。
吉野順平更加懵逼,雪醬不是前些日子才誕生的、被真人先生撿回家去的特級咒靈嗎?
真人先生撿到她的時候,她還隻是個小貓咒胎啊。
羂索被打得氣息奄奄,他正在趁此機會往外逃遁。下次,絕對要跪著求雪子小姐原諒自己。
“去哪裡啊,羂索?”夏油傑忽然蹲在他麵前,笑意盎然地俯視著他。
羂索傷痕累累地爬在地上,瞳孔裡顯露出無與倫比的震驚:“你明明已經……”
“明明已經失去咒術,卻還擁有如此這般的速度嗎?”夏油傑半蹲在他前麵。
“夏油傑你……”
羂索的話說到一半,被迫戛然而止。
在他帶有縫合線的腦殼處,忽然多出一枚詭異的結晶,結晶嵌在額頭的正中央。
夏油傑一個掌刀,便敲碎了結晶。
羂索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消失,化作某種咒力形態被全然收回了夏油傑的體內。
與此同時,縫合線被打開。
眾人終於見到了真正的羂索,在曆經千年以後,他現在最為真實的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