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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晴霽手臂上又被砍了一刀時,她把鞭子直接甩到了傷她者的脖子上,鞭子纏繞到頸部時頃刻收緊,生生將那人的脖頸絞斷了。
黑暗中,艾米利婭閉了閉眼,這殘暴的一幕她可不想看見。
晴霽聲勢漸微,卻仍不肯示弱,一旦被窺見分毫的軟弱,她今夜必死無疑。
若是死於他人之手便罷了,死在晴幽手裡,她非得死不瞑目,好好一個神族公主死後化作幽魂,費勁地再去折騰報仇。
那太丟人了,晴霽心想,她才不乾呢。
十五個衝進來的神族已經被她料理了一半,這種對同族之人下殺手的舉動令她心裡彆扭,但麵對一群非要她命的“同類”,她也實在是心軟不起來。
當她終於又徹底撂倒一個人後,晴霽猛吸了一口氣,動作明顯跟不上了。與此同時,她的背後又被劃上了一道血痕,傷口很深,血流得很快,她眼前一陣一陣地發花。
晴霽身形剛剛一晃,冷不丁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包裹住了她全身上下,立即限製得她動也動不得,氣抖喘不上來了。
瞬間的缺氧加重了她的暈眩,晴霽又是猛地一晃,向後倒去,砸在了一具快要涼了的屍體上。
她還沒有完全喪失意識,她感覺到身上的威壓慢慢轉移了,加之到正舉刀打算砍下她頭顱的幾個神族身上。
晴霽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時,就看見已經映在她臉上的鋒利刀光一晃,剩下那幾個神族連人帶刀被一股凝聚成實體的靈力裹挾著,全被從窗戶丟了出去。
他們的力量被完全局限,生生從二樓墜下去砸在地上,連護體都做不到,摔得骨頭都斷了不知幾根。
同一時刻,在凱爾文也快到極限時,他身邊圍著的神族也以同樣的形式,從更加高一些的地方直挺挺如屍體一般咣當砸在了地上,把地砸出一個個坑來。
凱爾文怔了怔,一直緊緊攥著的匕首險些脫手,他神情一鬆,整個人往斜坡上一躺,一瞬覺得無比疲憊,像是中了什麼催眠的法術似的,倦怠得連眼都睜不開。
屋內的晴霽也是一樣的。
唯一沒被丟出去的是時雨,時雨望著眼前忽然發生的變故,還處於摸不著頭腦的狀態,直到他看見一直沒有留意過的牆角處,突然站起來一個纖細高挑的身影。
什麼人?時雨大驚失色,他怎麼一點沒有察覺到屋內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時雨的大腦被強迫著飛速運轉,他突然想到,接到的情報中的確提到了一句,說二公主與魔界的王子巧遇,現在身邊還跟著一個人類姑娘,整日同吃同住的。
隻是人類,時雨壓根沒有將這條情報放在心上,結果這會兒冷不防發現還有人在這間屋子裡,他立即想到了對方的身份。
人類而已,沒什麼好怕的,時雨安慰著自己,但再抬眸看向那個原本躲在陰暗處的身影時,他驚覺對方正緩步朝自己走來。
清冷的月光從破碎的窗子與門湧入,微微照亮了艾米利婭的臉,以及她臉上冰冷一片如看死人的表情。
時雨覺得這個人族姑娘眼熟,眼珠一轉意識到,這不就是先前在雪山上見過的那個人類嗎?二公主竟也與此人攪和在了一處?
此時此刻,時雨不知為何多了幾分惶恐,看著那少女朝他逼近,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後退,卻發覺自己的膝蓋僵硬得不行,一動也動不了,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艾米利婭停住腳步,隔著幾具橫在地上的屍體,對時雨道:“你現在可以離開嗎?”
時雨一愣,就聽她又說:“你們今夜暴露神族內部的醜惡臟了我的眼,真是該死。可我不想殺人,再臟了我的手。”
時雨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他發誓自己此生都沒有經曆過如此恐怖的事情,明明對麵不遠處站著的是一個漂亮的人族姑娘,本該是毫無威脅性的人,卻令他遍體生寒,從頭僵到了腳。
為什麼?時雨瞪大了眼,這種幾乎屬於本能的恐懼,究竟來源於何處?
艾米利婭輕輕一抬手,指著時雨,把他嚇得哆嗦了一下,“現在,轉身出門,帶著樓下那幾個還活著的人,消失。”
時雨頭腦一片空白,在聽到這句命令後僵硬地轉動了身形,逃也似的飛跑下樓,情急之下在樓梯上摔了個人仰馬翻,即便這樣他也未敢多留,連滾帶爬地出了客棧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