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遙下樓的時候,客廳裡隻有蘭堂一個人,他的好兄長靠在單人沙發上,手裡的報紙翻閱一頁時沙沙作響,見弟弟出現也僅僅是淺淺從報紙後抬頭看了一眼。
“醒了?”
“是啦,”阿遙放任自己跌進柔軟彈性的海綿裡,有氣無力,“好累哦,我不理解,明明我才是躺著不動的那個,為什麼會這麼累。”
而阿散一點事都沒有。
哥哥,飯飯,餓餓。
趁蘭堂專心看報,阿遙偷偷把長發塞進牆壁上插座裡,他還要偷喝兄長的茶,茶幾小壺裡色澤鮮潤的紅茶轉瞬就見底,被抓包後也隻是佯裝無事地在沙發上縮成一團。
光顧四周,阿遙問:“中也和太宰怎麼不在?”
“太宰想留在提瓦特,中也去盯著他了。”
“那亂步呢?”
“他這幾天都在港口mafia情報部,”音調都不帶變化,蘭堂想了想,從側邊的矮腳紅木立櫃裡翻出兩包包裝精美的印花紙包,“你有空的話,把這個帶給亂步和尾崎紅葉吧。”
接過來一看,還很眼熟,黃油融合杏仁,再加上須彌特有的薔薇和棗椰所製成的特色料理。
“棗椰蜜糖?”阿遙呆呆地點點頭,“你這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一個自稱是你朋友的神明送來的,她說她叫納西妲。”蘭堂友好地笑了笑,停頓片刻,還強調一下,“就在你無法出門的這三天裡。”
阿遙:“……”
通道瞞得住人類瞞不住神明,尤其是插手全程的智慧之主,他都可以想象出來蘿莉樣貌的納西妲見到蘭堂的時候,一本正經地說繁衍**是所有生物的本能這種離譜卻微妙合理的話。
“還有這個,”蘭堂繼續從抽屜裡往外掏東西,這一次拿出的是一個巴掌大的金屬牌子,“這是納西妲托我轉交給你的,是一個叫熒的女孩送你的紀念品,她說歡迎你隨時去玩。”
“洞天關碟啊。”
阿遙認識這個小牌子。
熒在提瓦特旅行那麼多年,風餐露宿的,總要有一個休息的地方。她有一個隨身的壺,叫塵歌壺,據說是璃月仙人送她的禮物。塵歌壺內有一方小小的洞天,是熒旅行中休憩的地方,持有洞天關碟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憑借關碟進入熒的壺裡。
嘩。
報紙翻頁抖了一抖。
這聲提醒了阿遙,他緩慢地換了個姿勢,從蜷縮變成雙手胸□□疊的平躺,向蘭堂發出來自靈魂的疑問。
“為什麼你不自己去?”
“那當然是因為我在休假啊,”
蘭堂語調平平:“休假的人,是不可能去公司的。”
當首領就是好啊,左手申假條,右手批假條,這種人聽上去怎麼這麼可惡呢!
“你是要去的吧,發生這麼多事,亂步很擔心你,而你到現在都沒有見他一麵。”這一聽就不合適,蘭堂隨口道,“送完之後去趟稻妻,有個叫神裡綾人的要見你。”
頓了頓,蘭堂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囑咐阿遙:“到時候把亂步也叫上。”
龍去見綾人一麵的確很有必要,感謝他在天理之戰時提供的幫助,神裡家多年的扶持,還有數年的不離不棄。
但叫亂步去做什麼?
幫太宰中也找個玩伴嗎?
就算再摸不著頭腦,阿遙也答應蘭堂的請求,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外走。莊園在蘭堂當上港口mafia幕後首領之後不知什麼時候特地翻修了一遍,年久失修的門鎖早就換了新的,午後慵懶的光落在紅木光澤的鍍漆上,泛出大塊光輝燦爛的耀斑。
他走到港口mafia時剛好是一天最繁忙的時候。
人如流水湧動,比那天策劃襲擊老首領見到的行動部隊還多,急匆匆迎麵走來,再從身側遠去。
白發垂於腰側,臉上也沒覆上麵具
,沒有人注意到步入大樓的阿遙其實就是當日被圍剿的敵人。
先去頂層首領辦公室給尾崎紅葉送糖,阿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美麗內斂的小姐姐,和太宰口述中囚徒模樣大相徑庭。
在這之後才是江戶川亂步,所持的首領諭令讓阿遙輕輕鬆鬆跨入情報部的大門。
“亂步。”阿遙靠過去,“喏,給你,家鄉特產。”
“是你啊,”江戶川亂步瞟了他一眼,小聲又黏黏糊糊,“不用說了,本偵探大概能猜中事情的原委,剩下的真相你等我自己找,我一定能全找到的。”
“總之,你沒事就好。”
棗椰蜜糖的確很好吃,產自須彌沙漠地帶的棗椰自帶椰子的爽口和青棗的甘甜,再加上須彌薔薇獨特的花香,要不然也不會輕易收買亂步大人的心。
“但是你一口氣吃這麼多不太好吧亂步,”阿遙顫顫巍巍,“半盒都倒光了,會蛀牙的啦,晚上蘭堂還讓我帶你去趟提瓦特,估摸著晚飯會有大餐呢……”
“有大餐?”
江戶川亂步眼睛都亮了,合著前半句勸導的話一個字沒聽著,光聽見最後的大餐。他旋風似地從桌上卷起一摞情報單子塞進阿遙懷裡,深吸一口氣,認真嚴肅地說:“給我十分鐘。”
蘭堂家的摸魚一脈相承。
說是要幫蘭堂管理港口mafia,江戶川亂步在情報部更多是作為吉祥物一般的存在。蘭堂說少年的美好不能被現實打破,因此大多數太過黑暗的情報都不會呈到江戶川亂步麵前。
雖然以亂步的聰慧他基本都能猜出大概,但直麵血腥和紙麵猜測終究是兩回事,因此亂步大多數的工作就是掃一掃情報人員每日總結,看是否有錯誤和疏漏。
“怎麼偏偏今天出事啊。”江戶川亂步忽然哀嚎一聲。
“怎麼回事?”
“有人入侵橫濱啦——”
阿遙湊上去看他手裡的文字,還沒讀完背上就被拍了一巴掌,江戶川亂步戳戳他:“你去解決了。”
“不是吧,我不想去啦。”
龍鬱悶,龍委屈,龍今天都有人代班了怎麼還要乾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