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小產(2 / 2)

友妻 妙玉子 4596 字 8個月前

所以蘇婉寧便斂下了那雙霧蒙蒙的美眸,朝著徐懷安斂衽一禮道:“招待不周,還望徐世子海涵。”

說罷,她便要朝著內花園的方向走去。

“嫂夫人。”徐懷安出聲喚住了她。

這一聲呼喚來得如此突兀,裡裡外外都透著幾分不合時宜。蘇婉寧的心裡湧起千萬種猜測,一方麵總是相信徐懷安不是那等孟浪之人,一方麵又抑不住從四麵八方湧出來的惱意。

這世上的男子哪裡知曉內宅裡的女人處事之艱難?未嫁之女將名聲看得比天還要重要,已嫁之婦更要恪守女德、克己複禮。

況且這成國公府如龍潭虎穴般滿是算計與爭端,蘇婉寧竭力權衡著各方勢力的傾軋,才為自己掙得了一寸喘息之地。

徐懷安也是享譽盛名的世家公子,難道連這樣的道理不明白?若是讓府裡好事的婆子瞧見了她與外男在廊道上說話,風言風語甚囂塵上,她的努力便會功虧一簣。

思及此,蘇婉寧與徐懷安說話時便染上了幾分不虞,“徐世子還有什麼事?”

她頓下步子,怒凜凜地直視著他。

徐懷安卻是一愣,兩人視線交彙時是他心裡的蹁躚思緒先落了下乘。他與蘇婉寧之間不過兩人的距離,離得近,所以瞧得見蘇婉寧張牙舞爪的惱怒模樣。

即便是心有不忿,她卻還持著一副端莊大方的得體儀態,連蓬勃的怒意也隻流連在她顰起的柳眉之中,姣美的麵容裡卻又是一番竭力壓著火的模樣。

這是徐懷安瞧見的第二個蘇婉寧。比起大婚那日流著淚的無措模樣,還是如今這個敢怒不敢言的她更生動鮮活一些。

徐懷安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家閨秀,哪怕生著氣也能如此彬彬有禮。

他驟然憶起方才撞見的那位回春館的大夫,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徐某喚住嫂夫人,是為了給嫂夫人提個醒。”徐懷安怕她當真著了惱,便直截了當地與她說:“今日的蓮心閣內隻怕會有血光之災,還請嫂夫人切記‘明哲保身’這四個字。”

說罷,徐懷安便先一步朝著蘇婉寧行了禮,之後便轉身朝著內花園的方向疾步而去。

蘇婉寧一邊在思忖著他這番話裡的深意,一邊又怔惘地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未曾回過神來。

*

花宴至尾聲時,許湛方才從應酬裡脫了身,趕來內院拜見了幾家相熟的伯娘後,便立在湖畔朝著涼亭裡的徐懷安招了招手。

徐懷安左右無人,正立在欄杆處凝望著湖畔裡躍來躍往的錦鯉群,目光悠遠又淡漠,配著那一身石青色的對襟長衫,瞧著便像是滿懷心事的謫仙一般。

“慎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盯著魚發呆?”許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揣著笑走到了徐懷安身旁。

徐懷安攏回神思,回身與許湛說:“春日漫漫,看魚兒在池中嬉戲隻覺得分外有趣。”

許湛聞言便從徐懷安手裡搶過了那雕紋紅漆木的魚食盒,也學著他氣定神閒的模樣,朝著湖池裡撒了一把魚食。

“哪裡有意趣了?我隻覺得分外無聊。”許湛撂下那魚食盒,便湊近到徐懷安身旁,笑著端詳了他一番,道:“慎之,你到底是更中意玉華公主,還是朱薇縣主?”

冷不丁聽得這一番沒頭沒尾的話語,徐懷安便蹙緊了眉頭道:“兩位貴主都是金枝玉葉,不容你我二人議論。”

許湛瞥他一眼,隻道:“連我也不能告訴嗎?”

徐懷安避而不答,隻抬頭覷了眼這明媚盎然的春色,而後才望向湖池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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