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鬆流的跑路似乎是一個訊號。
六道骸也打算撤退了, 他單手捂住眼睛,對隱藏在暗處的伊萬說:“這可不算在交易之內,我沒興趣和軍警戰鬥。”
話音落下,淡紫色霧氣如薄紗一樣輕柔蕩開, 覆蓋住了城島犬和柿本千種, 三個孩子也悄無聲息地退場了。
兩個幻術師先行撤退, 費奧多爾看到這一幕, 有點可惜的歎了口氣。
異能特務科和軍警,這恐怕是格拉斯尼找來的人, 看來格拉斯尼不樂意繼續開茶話會了。
費奧多爾追蹤過去的小夥伴格拉斯尼, 不僅僅是想找格拉斯尼聊一聊當年的情誼,他還想知道默爾索內的真相。
他永遠也忘不了,格拉斯尼在他眼前信誓旦旦地說, 世上有神的樣子。
那是一種斬釘截鐵和證據確鑿的態度, 就好像格拉斯尼親眼見過神靈降臨一樣。
費奧多爾一直覺得,人會相信神存在於世,隻是因為人想要去相信而已。
如果不相信世間有神,那人得到的苦難和恩賜,又來自誰的贈與呢?
是因為自己?
人一旦意識到人生苦難和生活艱辛都是自己造成的, 那必然會生出為什麼還要活著的念頭, 繼而墮落為魔鬼。
所以宗教應運而生,神靈被創造出來,成為了人心的救贖。
但格拉斯尼不是這樣的。
他清晰地知道神靈是存在的,甚至他還能使用一些特彆的力量, 那不是異能力,更不是什麼火焰或者基石的力量。
格拉斯尼曾說:“這是神秘的力量。”
如果說神靈的存在是隱蔽的、神秘的、不為人知的,那為什麼會有神之名留存?
如果說神靈曾出現在這片大地上,那他們為什麼會消失?又為什麼變成了隱秘?
費奧多爾一聲歎息。
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奈何格拉斯尼太能跑,又很會躲,很難找到正主啊。
他其實一點都不生氣當年的背叛,他隻是想和小夥伴來一場久違的秉燭夜談而已。
這次讓格拉斯尼跑了,澀澤龍彥也暴露了,下次再想釣魚就難了。
不過雖然謀算失敗,費奧多爾臉上卻沒太多沮喪之色。
費奧多爾的目光落在屏幕角落裡的截圖上,那裡顯示著身穿軍裝的幻術師柯瑞派因的形象。
這明顯是一個老派的意大利貴族,同時也是真正的柯瑞派因。
通過這條線,可以繼續追蹤格拉斯尼啦。
有畫像,有特征,又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幻術師,應該比較好查。
想到這裡,費奧多爾又覺得生活充滿了激情。
他看著屏幕裡的軍警們,笑眯眯地對伊萬說:“好啦,伊萬,麻煩你送一送這些不速之客,請澀澤先生到我這裡來吧。”
“我們有新業務要洽談了。”
雖然神靈的隱秘很有意思,但澀澤龍彥口中的引導所有異能力的異能也值得深入挖掘一下,不如合作一把。
伊萬:“是,我的主人。”
下一秒,整個大地都開始震顫起來,伊萬·岡察洛夫對著軍警和異能特務科的異能力者露出微笑。
“來吧,讓我的懸崖阻斷你們的腳步吧。”
就在軍警大戰伊萬的時候,赤鬆流已經飛速遠離了那片區域,他一邊跑一邊飛速檢討。
這次真是大意了,差一點就真的被費奧多爾抓住把柄。
是他平靜日子過久了,忘記了異能力有千奇百怪,會出現克製哈桑的異能力者並不稀奇。
即便他有把握策反六道骸,但嘴炮也需要時間啊!
澀澤龍彥要是上來就放異能力者,赤鬆流今天還真的藥丸。
赤鬆流暗暗提醒自己,以後要小心了。
這次要不是太宰治暗中幫了他一把,他就真的暴露了。
【你這次真要好好謝謝太宰。】
遠離了澀澤龍彥,哈桑也活了過來,外放的幾個哈桑們紛紛發來賀電,恭喜禦主再一次逃出生天。
【哦,織田作之助給你的預備電話發短信了,看樣子太宰治還通知了織田作之助。】
所謂預備電話,是一般放在哈桑手裡的緊急聯絡電話。
在北美時,有時候赤鬆流處於緊急而無法聯係的狀態,織田作之助就會給掌握預備電話的哈桑發消息,然後哈桑會聯係赤鬆流,詢問後續如何處理。
赤鬆流一邊變換樣貌,一邊給織田作之助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下就被接了,織田作之助言簡意賅地報了自己的位置,然後他問赤鬆流:“在哪?”
赤鬆流立刻估算二者之間的距離,他說:“在x丁目x街角等我。”
掛了電話,赤鬆流抬步跳起,抓住旁邊建築的下水管,嗖嗖嗖地爬上樓。
他身形如飛梭,敏捷無聲地穿過漆黑的夜色,踩著半空伸出的電線杆,靈巧地跳到一棟大樓的天台上,再扒著牆皮跳到背麵的小巷子裡。
繞過小巷子,剛走出街角,一輛車停在赤鬆流麵前,開車的正是織田作之助。
赤鬆流拉開車門要進去,卻發現中原中也坐在副駕駛。
赤鬆流立刻換車門,坐進後座。
“回港黑。”赤鬆流坐進去後道。
車子如離弦的箭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