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杯被打成渣渣, 這種事並不是沒發生過。
老同學韋伯就曾提過,好像有禦主曾讓從者對著聖杯開寶具,然後聖杯出現了問題,差點毀掉一個大城市。
赤鬆流雖然不覺得太宰治真的會撕書, 但哈桑的話讓他不得不去設想萬一出現類似局麵, 他要如何應對。
赤鬆流是個將所有事情都想的極為全麵的人, 太宰治說的沒錯, 赤鬆流從某個角度來說,和森鷗外很相似, 他們都喜歡掌控全局。
隻是森鷗外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 赤鬆流是見多了意外,他不允許自己麵對意外時沒半點應對策略,所以會提前設想很多意外, 以防萬一。
赤鬆流冷靜思考了一會說:“如今【書】在特務科, 除非是種田長官甚至之上的等級,否則沒可能碰觸到【書】的。”
“目前太宰治是不可能拿到【書】的。”
【那太宰治怎麼在【書】上寫字的?】哈桑反駁道:【太宰治顯然親手碰到【書】了,否則不會這麼肯定說出【書】的事。】
“也許是太宰治的異能力特殊,特務科找他做實驗。”
赤鬆流分析說:“太宰治不可能長時間單獨接觸【書】,事情發展沒那麼惡劣, 太宰治想要避開所有人的耳目拿到【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否則你早拿到了,不是嗎?”
哈桑自然也去特務科探查過,他默默點頭:【……你這麼說也對,所以太宰治隻能走正規途徑升職嗎?】
赤鬆流:“恐怕是了, 我們還有時間調查這其中的原因。”
赤鬆流甚至還有餘裕反過來安慰哈桑:“不要著急,不要煩躁,要從容地麵對一切,事物都是在發展變化中的,要做好隨時迎接變化的準備。”
哈桑看著神色堅定從容的赤鬆流,喟歎道:【你是禦主,聽你的。】
赤鬆流笑了笑:“我覺得現在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不會有事的。”
哈桑:【真的嗎?】
赤鬆流:“真的。”
哈桑:【當年你沾染的此世之惡的確不多,這個世界也沒有安哥拉的概念,但相似的東西會相互影響,這應該屬於交感魔術吧?你確定這個世界上的惡不會湧入到你的身體內嗎?】
赤鬆流說:“當然會的,但是伴隨著惡念而來的,還有濃烈的愛。”
“太宰治為什麼要掌握【書】?”
“隻是想想這件事,我心中就充滿了力量。”
他笑得眉眼彎彎:“好啦,彆擔心了,相信我吧。”
第二天清晨,太宰治頂著黑眼眶起床了。
他昨晚根本睡不踏實,總覺得下一秒赤鬆流就完蛋了。
以前不知道就罷了,如今真知道赤鬆流體內的人工合成異能是個什麼鬼東西後,太宰治特彆想炸了造成一切的鐘塔。
【鐘塔:和我們沒關係啊啊!!】
最近太宰治沒什麼任務,或者說他和綾辻行人在等赤鬆流寫完,然後設圈套抓捕京極夏彥。
織田作之助不在家,他今天要去出版社,的稿子寫的差不多了,編輯要和他協商出版的事。
至於為什麼一個新人作家能這麼快出書,這背後有多少水溝就不討論了。
太宰治想看,赤鬆流想看,種田長官也覺得寫這副業不錯,那出版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
太宰治一個人在家中床榻上發呆,心情越發灰暗,甚至想直接拉著赤鬆流去自殺了。
太宰治起床抹了把臉,覺得這樣不行,他暫時不想去找赤鬆流約會,就隻能懨懨地跑到綾辻行人的偵探事務所撒黑泥。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是開心的事,我卻這麼鬱悶呢?”
太宰治在綾辻行人的辦公室內來回晃悠:“流子說喜歡我,我也告白了,我們可以說是在一起了,但總覺得很不安穩。”
“流子居然說我開心就行了,她完全沒在意自己的感受,或者說我看不到她對我的愛!”
太宰治一副憔悴的模樣:“啊,流子真的喜歡我嗎?還是隻陪著我胡鬨呢?”
“我好鬱悶啊——”
綾辻行人死魚眼,他也要鬱悶了。
他放下咖啡,仔細觀察了一下搭檔的狀態,綾辻行人說:“你知道中島小姐的難處了?”
太宰治可憐巴巴地說:“是啊,我知道了,可我知道並不意味著我可以解決掉這個麻煩。”
綾辻行人點頭:“看出來了,所以你很鬱悶。”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很少會碰到無法解決的事。
可一旦碰到了,那絕對是超級麻煩。
在頭疼這個麻煩的同時,還會油然生出還有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的不可置信感。
“真的沒辦法嗎?”綾辻行人語氣平淡地暗示太宰治:“我這裡是偵探事務所。”
太宰治聽懂了綾辻行人的暗示,綾辻行人樂意幫忙,但是……
綾辻行人看到太宰治的臉微微扭曲起來,若有所思:“你的無效化都沒用嗎?”
太宰治搖頭:“隻能暫時壓製,不能徹底解決。”
綾辻行人驚訝地說:“是中島小姐本身異能的問題嗎?”
太宰治想了想,這麼說也對,就點點頭。
“那就沒辦法了。”
綾辻行人冷酷地說:“這就是人生。”
就如他自己一樣,生來就伴隨著殺戮、血腥和怨恨。
可他還是會繼續做偵探,繼續去解決案件。
“你能做的就是相信她。”
綾辻行人淡淡地說:“有時候,信任本身,就是一股強大的力量了。”
太宰治:!
他像是上了發條的機械小人,猛地站直身體,眼睛也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