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俊風看著顯然剛起床的路景寧,不由有些欲言又止。
他是來找聞星塵的。
雖然他看這個年級第一始終不順眼,但是畢竟昨天一夜未歸,他覺得還是需要有愛地來關注一下,看看自己的這個室友到底被打死了沒。
實在是昨天聞星塵殺氣騰騰來尋仇的背影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昨天一直沒等到人回來,岑俊風就開始不斷地腦補這邊可能發生的血雨腥風,生怕正麵對上的兩人一言不合真鬨出人命來。
但是看著路景寧現在的這個樣子,似乎事情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悲壯。
岑俊風心裡默默嘀咕著,正琢磨著應該怎麼開這個口,鼻尖因為若有若無的氣味下意識地動了動。
空氣內交纏在一起的信息素的味道,過高的濃度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但是,腿卻像是印在原地一樣沒有移動半分。
側了側身子,他的視線從路景寧的身側掠過,一瞬間,詢問的話頓時就完全堵在了嗓子裡。
岑俊風感覺自己像忽然間啞巴了一樣,一度有些喪失語言能力。
他關心的聞同學這時候正坐在床邊有條不紊地梳理自己的衣服,而周圍,整個房間裡都是仿佛被狂風過境的現場,一片淩亂。
臥槽,這兩人昨晚這麼刺激的嗎?!
岑俊風的內心震驚地無以複加,一抬頭,隻見聞星塵忽然朝他這邊看了過來。
這樣淡漠的視線讓他的心裡忍不住地顫了一下,頓時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不妙!他會不會被這兩人殺人滅口?!
路景寧打開門後見岑俊風一言不發,而且還主動地往後退去,不由一臉問號:“說啊,找我什麼事?”
岑俊風的腦海裡一時間風暴運轉著,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做出了畢生最機敏的反應:“啊,我就是來問一下,需不需要幫聞星塵送套衣服過來啊?”
路景寧本來以為他會誤會什麼,眼見居然表現得這麼淡定自若,頓時放下心來。
是了,岑俊風畢竟是聞星塵的舍友,易感期來了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省去了解釋的麻煩,他顯得很開心,朝房間裡歪了歪頭,問:“老聞,衣服要換嗎?”
聞星塵也聽到了外麵的對話,控製著嘴角勾起的弧度,語調無波地應道:“嗯,麻煩了。”
路景寧把頭轉了回來,為了更加直白地表現他和聞星塵的正常關係,笑容如常地轉述道:“他說,麻煩你了。”
岑俊風的心裡自始至終幾乎都充滿了土撥鼠的尖叫,這時候看著路景寧這麼一副夫唱婦隨的樣子,看向聞星塵的視線不由地帶上了一抹敬佩。
他第一次這麼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跟這個年級第一之間無法逾越的差距。
至少,路景寧這麼強悍的oga,他連試探的勇氣都沒有。
“稍等,我馬上就送過來!”留下這麼一句話,他不再在這是非之地多待,當即腳底抹油地轉身走了。
路景寧看著他來去匆匆的背影不由有些愣:“原來岑俊風他的性格,居然這麼熱情的嗎?”
聞星塵忍不住輕笑出聲來:“一直都是。”
……
今天畢竟是團隊賽的日子,路景寧倒是有意想要睡回籠覺,到底還是沒有重新爬回床去。
等聞星塵衣服換好,下樓跟交流隊的其他隊員集合完畢後,就一同前往了團隊賽現場。
因為最後一天的比賽也將會出現最大的比分變動,所有人都顯得非常積極,紀翰清點完畢到場的人數後,開始確認最後的出場名單。
軍校聯合交流賽的團隊賽是七人賽製,其中五人首發,兩人替補,當首發隊員出現減員後,替補隊員將自動入場。
紀翰在前一天其實就已經初步擬定好了首發名單,隻是在替補的兩個名額上,遲遲有些猶豫不決。
這時候抬頭看向聞星塵,問:“昨天機甲作戰的損耗怎麼樣,還能打嗎?”
路景寧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想到了昨晚易感期的情況,沒等聞星塵回答就先一步說道:“老師,讓我上吧!”
紀翰好笑地看著他:“當然,怎麼可能會少得了你。不過替補名額有兩個,除了你之外還需要安排一個人。”
路景寧幾乎想都沒想:“那就給沒上場過的去露個臉唄,全程坐冷板凳都沒機會騷,多可憐。”
眾人:……真是謝謝你哦!
岑俊風本來事不關己地站在旁邊,忽然間留意到路景寧朝他這邊掃來的敏銳視線,當即領會過來:“對啊老師,讓聞星塵多休息一會吧,我們都可以上。他昨天,真挺累的。”
這話倒是發自肺腑。
畢竟連打三場機甲後還要在床上跟路景寧這麼凶悍的oga打架,能不累嗎?
短短一天而已,他感覺自己忽然之間居然懷上了一顆老媽子的心。
作為全天下唯一知道驚天秘密的人,他感到,人生真的是相當的艱難。
紀翰聽他們都這麼說,也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個時候,聞星塵開口道:“沒事,就我上吧。”
路景寧聞言,不由暗暗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聲問:“你真要上?”
聞星塵也壓低了聲音,語調散散地笑了一聲,不答反問:“你擔心我?”
“是啊是啊,擔心你死了。”路景寧留意了一下他的神態,見似乎已經下了決定,隻能幽幽地歎了口氣道,“得了,上就上吧,記得到時候跟緊我,路哥保護你!”
這樣的話語聽起來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聞星塵對上那過度燦爛的笑顏,不由愣了下神。
片刻後,鬼使神差地勾起了嘴角:“好啊,一步都不離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