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麻微怔:“守歲人?”
“對,不是壓歲錢那個守歲,是指一個門道裡的人。”
二鍋頭兄弟笑道:“守歲走鬼,養命通陰……這世間邪門玩意兒多,與這邪門玩意兒打交道的也多,因著法門與習俗不同,便也分了諸多門道。”
“這守歲人,便是其中之一。”
“……”
胡麻心間豁亮,難怪二爺的本事,與婆婆有著這麼大的不同。
兩人本就屬於不同的門道。
於是,略一心動,忙道:“那麼,怎生才能進入這門道?”
“這話題便複雜了些。”
二鍋頭笑著道:“兄弟,你現在有了幾柱道行?”
“……”
“幾柱?”
胡麻微一遲疑,想起了婆婆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忙道:“這是指我們的命香,還是這個世界論及道行的說法?”
“都有。”
而在胡麻擔憂之中,那位二鍋頭老兄聞言,卻是笑了起來,耐心的向他解釋道:“這世界按照不同人的命性,皆以柱論個人道行。”
“一人若無病無災,活至二十歲,便是命性最旺之時,這等火候已達極致,可驅邪避鬼,孽祟難近。”
“在內行人眼裡,這道行便可稱一柱。”
“三柱,便是甲子道行。”
“但我們轉生者看起來更方便些,本命靈廟本就照見一切,直觀命香,有得一柱香,便是有了一柱道行。”
“若不到一柱,那便隻能叫火候,不叫道行。”
“你若想進守歲人這門道,起碼也得有一柱道行才行。”
“……”
原來是這樣,胡麻心裡明白了過來。
自己如今通過每日的吃血太歲,早有了一柱半以上,接近兩柱的道行。
算起來,這其實並不合理,太快了。
再加上,二鍋頭說一柱道行便可入守歲人門道,但婆婆卻讓自己三柱道行之後再入。
想來也是考慮到了自己身體的特殊。
心裡明白,自己太多與彆人不一樣的地方,總得有個說辭,便也故意歎著道:“半柱都不到啊!”
“我好像與你們不太一樣,想起前世之事,倒是時間不晚,但是從小體弱多病,好幾次險些救不回來。”
“守著位走鬼婆婆,卻也因為體弱學不了她的本事,最後跟一位老礦工點了爐子,但因為先天不足,火候也一直不旺。”
“直到小半年之前,無意中吃了太歲,才開了靈廟,你便是我尋見的第一位轉生者了……”
“……”
“真是個實在兄弟啊,下次不要跟彆人說這麼多自己的底。”
二鍋頭笑著叮囑了一句,倒不疑有他。
想來胡麻這種被人招喚來到當世的情況,即便是在說出來屬於炸裂的轉生者群體裡麵,也是相當炸裂的。
“嗯?”
胡麻順著他的叮囑,道:“為什麼?”
“小心為上嘛!”
二鍋頭歎了一聲,道:“我與那位白葡萄酒小姐的習慣不一樣,她是小心到了極致,與轉生者完全不照麵,之前雖得她救了性命,但我硬是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而我不一樣,小心歸小心,但也不必如此疑神疑鬼,平時多注點意就是……”
“……當然,這不是讓你學我。”
他說著,話鋒一轉,倒是認真了些,叮囑道:“這個世界的人對我們敵意很大,而且他們也不乏神通廣大的,一心找我們出來,被他們發現了可不妙。”
“所以,轉生者互幫互助是應該的,但也要儘可能遵守轉生者互不相見的原則,便有什麼需要現實裡麵傳遞的,讓使鬼送來便是了。”
“這其實是我第一次遇著你,便該告訴你的,隻是我當時太著急了。”
“……”
“轉生者互不相見?”
胡麻聽著他的話,倒是心裡微微一動。
隱隱有種非常怪異的感覺,這世上,有很多跟自己來自同一個世界,相似的人群。
但大家知道彼此存在,可以交流,卻又互不相見……
“是。”
二鍋頭道:“當然隻是原則,到了危急救命時,卻也顧不上了。”
“我所知道的轉生者裡,便有不少見過麵的,就連我,也見過幾個……”
“……我隻是把這原則告訴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