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鍋頭講完了,又笑著道:“你們這一行人裡,他不可能全都教,你怎麼也得好好表現,與人多親近,從一眾人裡被人瞧見,才有可能賺著這機會。”
“倒是確定了一個事……”
胡麻默默想著,莊子裡那個錦衣少爺,不就是這麼乾的?
他無疑也知道二鍋頭分享給自己的消息,所以也是奔著那法門來的。
他指使眾夥計,處處拔尖,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
他針對自己,便是因為,自己曾經無意間落了他的風頭,擔心自己回頭入了老掌櫃的法眼,所以連個表現的機會也不給自己。
也真是小心,自己剛來時搶了他的風頭,他這半個多月了,都還警惕著。
回得慢了一點,二鍋頭便有了察覺,笑道:“有難題了?”
“出頭怕是不太容易。”
胡麻輕籲了口氣,便將這錦衣少爺的事講了一遍。
“那確實。”
二鍋頭聞言,便立刻笑了起來,道:“兄弟,這人是否使得是一柄紅色木劍?”
胡麻微怔,道:“確實。”
“那你必然爭不過他。”
二鍋頭笑道:“那是許家供奉的孩子,他老爹是紅燈會裡調理血食丸的老供奉,可是攢了不少家私,與各掌櫃也認識。”
“如今花了重金,為他打小調理身子,又購置了這種老物件,打點好了,囑咐好了,送去了莊子裡,為的就是讓他從老掌櫃那裡學點本事呢。”
“說不定,人家過去之前,家裡人便都已經說好了。”
“你自寨子裡上來,怎麼跟人家比?”
“……”
“這……”
胡麻倒是心裡微沉,實話當真傷人心,他一聽都覺得有些渺茫了起來。
二鍋頭笑道:“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胡麻忙道:“什麼?”
二鍋頭老兄淡淡笑了笑,道:“既然他家裡很有背景,那我把他老爹辦了,不就是了?”
“嗯……”
胡麻順口應承著,忽地一驚:“啥玩意兒?”
“辦了他老爹啊……”
二鍋頭笑道:“有背景的不怕,讓他沒背景就完了。”
“我瞧他那個老爹,這幾年貪墨了不少,也想拿他開開刀,不行就辦了他。”
“他爹一倒,其他人跟他撇清關係還來不及,誰還敢照拂他?”
“……”
“臥槽?”
胡麻聽著,都懵住了,三觀都有點炸裂:“還能這樣?”
“於我隻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二鍋頭聽出了胡麻的驚訝,聲音便顯得很得意,道:“兄弟,你還是與轉生者打交道少了,這種,反正是最容易幫的人情,我隻需要遞句話兒就行。”
“比這困難的,反而是我直接提拔你,甚至直接幫你找法門一類。”
“……”
胡麻認真的聽著,將這位老兄傳授的經驗一一記下。
心裡卻也不由得有些好奇:二鍋頭老兄,在紅燈會裡究竟是什麼職務?
隻可惜,雖然好奇,卻也沒有主動詢問。
早先二鍋頭說了自己在城裡那幾天,會見到他了,但看來看去,每個都不像。
是那香主?某個管事?
還是與自己擦肩而過的某位幫眾?
要說起來,自己真想找他,是能找出來的,隻需要打聽一下,三四個月前,誰曾經進過老陰山,或消失了一兩個月,便八九不離十了。
但胡麻並不真的打算這麼做,轉生者對自己的身份誨莫如深,能不暴露,便不暴露,就如白葡萄酒一樣。
二鍋頭雖是個粗獷性子,若自己問,他可能也會說,但自己卻要懂事。
不僅是他,自己是因為和白葡萄酒的關係,再加上如今取法要緊,所以身份等於未曾隱藏,但如今這邊的事情了了,自己也要想辦法把身份隱藏起來的。
不過……
隻是這般暗地裡商量了幾句,便將一個不可一世的跋扈少爺靠山直接扳倒了?
對方大概想破腦袋也不知這飛來橫禍怎麼一回事吧?
胡麻心下也不由感歎了起來:倒是隱隱明白,為什麼轉生者被視為最厲害的邪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