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歲人的法門,可是寶貝,等閒不會輕易傳授。
而這種以身嘗試,記錄下來的筆記,無疑更是寶貝中的寶貝了,怎麼可能隨便偷出來?
又不是前世賣成功學!
聽了這位師妹的話,胡麻可沒有半點好事臨頭的感覺,隻覺得更警惕。
微微抿起嘴角,壓下了心底狐疑,淡淡道:“妹子彆開玩笑了,我跟掌櫃慢慢學就是。”
“胡麻大哥是個實誠人呢……”
但那個禾妹子,見了胡麻這拒絕的模樣,卻是掩口笑了笑,退出了房門。
屋裡的臭味被風吹沒了,胡麻也心裡嘀咕,隱約想著,這難道是某種忠誠測試?表麵給自己,但自己要是拿了就證明品行不好?
有些幼稚了吧?
老掌櫃已經答應了要傳自己法門,還搞這一套乾什麼?
左右猜測不到,便也隻能先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夜裡,他仍是默默的行功。
如今,他在本命靈廟裡麵,可以看到,自己的左手位置,已經金燦燦的發光,這代表著左手火候已到,煉活成功了。
當然,纏在上麵的布,還沒有解下來,怕被掌櫃看見。
而且不隻左手,便是自己的右腿,也已經隱約的出現了絲絲金痕,那是他的嘗試。
練完了左手,便要練右腿,老掌櫃現在隻給了自己這兩個法門,他對自己的期許,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在明年開春前,練好這兩個部分。
這倒讓胡麻卻是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自己好像很快就練無可練了?
按照自己現在的進度,右腿也會很快煉成,到了那時候怎麼辦,就一直這麼停下來等著?
畢竟其他的法門,掌櫃的也沒教過啊!
這樣一來,自己練的快的優勢,也就變得蕩然無存了。
老掌櫃說了讓四個月練好的,自己四十天就練好了,但也沒用,畢竟自己就沒了法門,隻能等到四個月後,再跟著學其他的。
可胡麻也很快發現,守歲人這門道,練不同的部位,有些相通,有些則大相徑庭。
細微之處,天壤之彆。
自己學會了煉左手的法門,也可以用在右手上,慢慢嘗試,倒也大差不差。
有了本命神像照見,胡麻可以自己做些調整。
得傳了左手煉活之法,便等於得傳了右手煉法之法,而左右雙腿,也同樣如此。
可用在煉肌膜臟腑,卻行不得了。
再就是,永不過時的血食問題了,自己修煉的速度快,對爐火的消耗,同樣也是驚人的快。
眼瞅著自己原本的三柱道行,已經消耗成了兩柱半,再這麼下去,怕不是很快的就要變成兩柱,甚至是一柱?
雖然理論上講,隨著煉活愈多,自己對爐火的消耗,應該會越來越慢。
可終究,還是要搞一批血食兒才行……
……這麼想著,二鍋頭老兄的那個提議,大概,也很有必要?
“胡麻哥哥……”
正凝思間,冷不丁的,一股子陰風撲麵而來,胡麻豁地從睡夢之中驚醒。
若換了以前,這一股子陰風,便要將他嚇一跳,但如今,道行深了,膽子也大,能察覺到這陰風裡沒有惡意。
一睜眼,就看到是小紅棠蹲在了自己床頭,她警惕的看向了窗外,慢慢將手裡的紅木劍放在了自己身邊,然後就躲在了自己的身後,悄摸聲的,不發出動靜了。
“有人過來?”
胡麻明白了過來,而且知道,來的應該不是周大同。
小紅棠機靈著呢!
她放下木劍,便是為了不讓人察覺自己的存在,若是周大同,她才懶得管。
緩緩坐起了身,胡麻慢慢靠近了窗口,屋裡沒有點燈,漆黑一片,倒是外麵隱隱有些星光,但也漆黑陰沉,靠近了窗邊糊紙之後,聞到淡淡臭味,胡麻忽然聽到“嗤”的一聲嘻笑。
這聲音距離自己極近,隻隔了一層窗紙。
若沒有這層窗紙,簡直就等於是鼻尖對了鼻尖,麵麵相覷。
“是那個女人?”
胡麻心裡微驚,還來不及說什麼,便聽得那笑聲遠去,吳禾妹妹的聲音輕飄飄傳來:
“胡麻大哥彆害怕,仔細看看喲……”
“……”
胡麻呼的喘了口氣,拉開了窗子,便見到窗台上放著黑糊糊的兩件事物。
他不著急去碰,先回身摸索著找到火折子,點亮了油燈,端過來一看,便看到窗台上,放著一本簿簿的冊子。
看起來並不很舊,封麵上也沒寫什麼文字,而在冊子旁邊,赫然還放著一碗黑糊糊的事物。
胡麻看了一眼,便認了出來,這竟是一碗太歲……還是油煎過的!
“她究竟在搞什麼?”
胡麻心底,已有著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意味。
他放下油燈,沉默的站了一會,確定聞不到任何氣味了,才轉頭看向了小紅棠。
小紅棠呆頭呆腦的蹲在被褥裡,道:“走啦!”
胡麻這才鬆了口氣,用布墊著,拿起了那本冊子,略一翻動,心下吃驚。
這冊子裡麵,赫然便是記錄了守歲人修煉各個部位的行功法門,由手至足,無一或缺,不但有行功之法,甚至還有些個人的技巧。
而看這筆記,則是虯勁有力,胡麻見到過吳掌櫃寫的貨契,正與這筆記裡一個風格,但又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