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走的時候,咱也是過去磕過頭的,我見過你,你家婆婆是好人,俺們蟒村也認她,但一碼歸一碼,你們打的什麼主意,咱們還能不知道?”
“你們想祭林子,出風頭,那可以的。”
“但你們不能先跑來祭柳樹,要祭,你們把絕戶村子祭了去!”
“……”
“絕戶村?”
冷不丁從他口中,說出了這個名字,周圍一下子變得陰風陣陣。
仿佛光線都暗了許多,周圍的風聲裡帶了股子寒意,場間眾人,心裡皆有些發毛。
就連二爺,口吻也忽地變了,低聲道:“老羊皮老哥,你這就過分了吧?”
“他才多大,你就讓他去絕戶村?”
“……”
老羊皮不看胡麻,隻是看著二爺,道:“你們都來祭林子了,那絕戶村怎麼就不能去?”
“他是婆婆的孫子,去絕戶村,不是應該的?”
“……”
二爺一下子踟躕不語,就連身後的老族長,也麵露難色,氣勢沒那麼足了。
胡麻見著他們的反應,又聽著這個古怪的名字,心裡也微沉好奇,抬頭向二爺投了個詢問的眼神。
若不是因為這時雙方吵的正僵,便直接問出來了。
二爺同樣也明白胡麻的好奇,又見這老羊皮大爺不肯退讓,況且現在他們是得了信急急過來,屬於先頭軍。
說不定呆會還有人隨後就到,人多起來,吵吵嚷嚷,一個處理不好,便真是村寨之間的混戰了。
微一遲疑,便向老羊皮道:“老哥,你先彆急,我有些話兒要交待。
見老羊皮點了頭,才將胡麻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你之前病了,腦子糊塗,不記得以前的事,這人提的絕戶村啊,是你家婆婆之前處理過的一件大事,可是非常邪門的。”
“說是絕戶,其實是個死村。”
“這村子本來叫石匣村,就在蟒村旁邊,那幾年饑荒,各村各寨都沒糧食,偏生石匣村的人,發現了一種太歲,瞧著像是白太歲的模樣,便割回來自家吃。”
“結果那不是白太歲,是個邪乎東西,滿村子裡的人,都被這玩意兒給害死了,死後不甘,滿是陰鬼,擾得周圍村寨不得安寧。”
“是你家婆婆過去,幫著鎮了陰祟,封了村子。”
“但是你家婆婆當時也說了,這村子裡的都是可憐人,不能打散了他們,於是隻是封了村子,不讓他們出來作祟,想著過些年,消消怨氣,然後再想辦法送他們離開吧……”
“但沒想到呢,說的時間還沒到,你家婆婆就……”
“唉……”
“……”
說到這裡,他也歎了一聲,道:“蟒村離那個絕戶村最近,一直害怕它們再出來鬨事,老羊皮老哥本事不夠,想不到解決的方法,這可一直是他們那個村子的心病來著……”
“是婆婆留下來的事?”
胡麻聽到這裡,也明白了這老羊皮帶人過來鬨事的原因。
早先掌櫃的說,走鬼人是最沾因果的,這話竟是一點也不假。
婆婆本來跟那個村子沒有半點關係,但就是因為出手幫忙了,這因果就沾上了。
沉吟了一下,向二爺道:“我是婆婆的孫子,若是沒學到本事就罷了,但如今學了本事,還出風頭了,他們也害怕我不認這個賬,所以才來鬨,但沒關係,婆婆留下來的手尾,那自然該是我幫著解決。”
“二爺,我想著,不行咱們就跟了他,先去那個村子看看吧?”
“……”
二爺聽著,頓時有些擔心,道:“你才學了幾天本事,能解決得了這個?”
“隻是看看。”
胡麻道:“按理說婆婆留下來的事,確實該由我來解決,但我是肯定不會向他們做保證的。”
二爺反應了一下,看胡麻的眼神倒有些欣慰了,誇獎道:
“你小子,不愧是個賊種,腦子靈光的很!”
“……”
願意過去看看,隻是表著不推卸這個責任,有擔當。
但保證了,那就是債了。
胡麻可不會隨便欠人的債,不過這裡麵的關係,二爺都需要反應一下才能明白。
“老羊皮爺爺,那絕戶村子的事,是老陰山鄉鄰們所有人的事。”
跟了二爺回來,胡麻向那老羊皮道:“我家婆婆心善,幫著封了那一村子陰祟,現在婆婆沒了,我也想著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但我本事比婆婆差得遠,可不敢打包票!”
“好孩子,能想著過去看看,就行了……”
這老羊皮聽胡麻這麼說,頓時像是換了一個人,感激的陪著笑臉。
過去看了,就代表著婆婆的這個孩子認賬。
隻要是個認舊賬的人,那就不怕他在這林子裡麵出這個風頭。
其實上次去吊唁,他們便擔心著這事,畢竟能解決那絕戶村的隻有婆婆一個,她沒了可怎麼辦?
但見胡麻小小一個人,話也不好說出來,如今見他出息了,才又生出了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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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