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找不著那行子呢!
根本就沒有墳,而是被他不知埋在哪個犄角旮旯了,而且他堂兄死的時候有怨氣,再加上藏屍的地方應該不對,這可不就漸漸屍變,成了東西?
而這家夥心裡有鬼,所以其實並不想被自己找到,因此夜裡偷偷的把石灰給掃掉了,甚至說,他之前給自己的那一鋤頭……
……不是嚇壞了,他是真想刨死了自己。
自己這個“師傅”死了,才沒人繼續管這事,才有可能掩過去吧?
這也真是……
自己過來給人處理事,沒被行子弄了,倒差點被人弄了。
“算了,這些是你們村裡的事,還不到時候說,先讓他帶我們看看屍體吧!”
等那邊氣咻咻的審問完了,胡麻才走上前來,向那趙老爺道:“既然是他埋的,那他必然知道在哪裡,趁著現在天已經亮了,把屍體挖出來,日頭下曬一曬,這事也就過去了。”
趙老爺正氣的渾身發抖,一聽這話,才反應過來。
恨恨的踢了那地上的男人一腳:“還不去?”
“去,去……”
這男人磨蹭了半晌,才爬了起來,低著頭,眼睛隻看到周圍村裡人恨自己的眼神。
他誰也不敢瞧著,隻是作勢往外走,在周圍人讓了開來時,卻忽地雙手一扒眾人,向著外麵就竄。
卻是他心裡明白,自己這事曝露了,事後村子裡的人也饒不了自己,估摸著一個被吊死在樹上的事是逃不了的,所以哪還顧得上什麼找屍體,逮了機會,便要趕緊的跑。
卻沒想到,門外麵也有村民,正急急的趕過來,一見他要跑,便有人忙忙的橫過糞叉钁頭過來攔他。
但他剛剛夜裡被嚇去了半條命,又被村裡的青壯圍著連踢帶踹,腿腳都不靈便了,更不知是不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影響著他,竟是鬼使神差的一跤跌倒,钁頭從下巴裡戳了進去。
村裡的人慌忙散開,又忽地想起,圍了上來,連聲問埋在了哪裡。
但他嘴巴張了張,已說不出話來,眼睛卻漸漸黯淡了。
剛剛還亂嘈嘈的周圍,一下子安靜了。
人人麵麵相覷,剛剛臉上的激憤,如今倒慢慢變成了恐慌。
這惟一一個知道屍體埋在了哪裡的人,就這麼冷不丁的死了,問題可怎麼解決?
誰也沒有辦法,各自不知所措。
怔怔的,目光便隻好都向著胡麻身上集中了過來。
而這時候的胡麻,也來到了這個男人身前,看著那钁頭就這麼結結實實下巴釘進了他的腦袋裡,心裡同樣也有些無奈。
明明就隻是跟了那東西的腳印過去,找出來日頭底下曬一曬就完了的事啊……
解決這行子原是不難,卻因著人的事,搞成了這般棘手的模樣。
“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了。”
他思索了一陣,也隻能走了上來,看向了那屋裡哭的更狠,快要抽過去的婦人,低聲道:“隻有找人趁了白天,多去那偏僻些的地方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它,如果找不到的話……”
“……便要用生人樁。”
“……”
“啊?”
趙老爺及周圍的人都驚住,忙問什麼是生人樁。
胡麻如今其實也是個生瓜蛋子,對於旱魃的了解,隻是來自於二爺講的傳聞,鎮歲書上的一些講解,以及之前與吳禾妹子還有吳宏掌櫃閒談時講述的一些門道道理拚湊出來。
但如今迎著村裡人敬畏又恐慌的目光,知道如今引起了恐慌最可怕,便也隻能保持著沉穩,看向了屋裡那婦人懷裡的娃娃,慢慢道:
“人死了,就什麼事都不知道了,那行子昨天夜裡回來傷了牲畜,今天夜裡便必然回來傷人。”
“活著時,自是以親人為重,顧念血脈親族,但人死了,成了邪祟,卻先從親人開始害起,冤親債主,便是這個說道。”
“如今,這娃娃便是他在這世上最近的人,所以他今天晚上回來,第一個就要害他。”
“而趕在了夜裡,誰也不敢保證,能不能在鬥著那行子的情況下,護住這小孩的周全,便隻能用他的八字,取些精血,做個替身了。”
“趁了這替身吸引它的注意,集合人手將它除掉,才能真正的把這莊子的旱災給解了。”
“隻不過……”
“……”
他說著,看向了趙老爺,趙老爺也正被他說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道:
“怎麼?”
“……”
胡麻長長的籲了口氣,道:“得加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