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樣米養百樣人啊……
你看有的邪祟為了道行,需要跟人搶血食礦,需要會暖床,需要與青衣惡鬼那樣的大邪祟掰手腕子,需要培養自己的勢力,需要給上麵的人進貢。
進貢這麼多年,想出頭,還得跟人鬥法搶香火令,搶到香火令還以為自己成了,結果發現自己更是需要夾起尾巴來做人……
……做鬼了。
但居然也有人整天橫行霸道,混的跟潑皮似的,哪怕討封這麼大個事,都醉熏熏的來?
胡麻目送著七姑奶奶離開,也是有些無奈。
還好七姑奶奶心大,自己說了兩個月後,它也就答應了下來。
這倒給了自己一點時間,了解這封正之法,若是可以,到時候便幫它一把。
畢竟都是好鄰居,況且現在李娃子跟它們關係不一般,兩家人說起來,也算個親家了。
當然,對於討封之法,自己還是要向走鬼人學學。
倒不是說討封一定就是走鬼人門道裡的,主要是走鬼人會的東西雜亂,生於底層,走於村寨,什麼樣的古怪事都要接觸一下,所以越是底層的走鬼人,懂得亂七八糟法子也多。
但自己確實要學,可走鬼人好歹也是個門道,自己從哪裡開始學呢?
正在心裡想著,卻不知何時,忽然察覺有些異常,猛得一抬頭,就看到門檻之外,不知何時多了一隻貓。
那隻貓通體雪白,四爪烏黑,一條條長長的尾巴墊在了屁股下麵,嘴裡叼著一封信,兩隻琥珀色的眼睛正盯了屋裡的自己看,瞧著模樣傲氣,又帶了幾分邪性。
自己也是成了五臟的守歲人,居然連它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
小紅棠倒是察覺了,正蹲在了與它距離丈遠的地方,虎視眈眈的看著它。
但換了彆的邪祟,比如瘸腿小鬼,紅棠姐上去就揍開了。
如今卻隻是盯著,滿臉警惕,一直沒上手。
胡麻心裡也是微驚,然後看向了那隻貓,忽然低聲道:“草心堂裡來的?”
自己這一晚,本來就是在等白葡萄酒小姐的信,而且看著這貓,依稀便是白葡萄酒小姐養的那隻。
當然了,在這個世道,無處不得小心,所以哪怕是問,也隻能問草心堂三個字,而不是叫出白葡萄酒小姐的代號。
那隻貓仍是盯著胡麻,慢慢的將嘴裡的信放下。
還伸出了爪子,向著裡麵推了推,將信推進了門檻裡麵。
然後,居然頗具人性化的向他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飛快的竄進了黑夜之中。
“還真是?”
胡麻也驚訝了,忙將地上的信撿了起來,隻見信封上沒有寫字,隻是空白的一片。
落進手裡,上麵有淡淡的草木香氣,與草心堂一個味道。
抬頭看了看外麵黑沉沉的夜色,倒是有些驚訝了:“還真是白葡萄酒小姐送過來的……”
“隻是,彆人送信,都是用小使鬼,白葡萄酒小姐居然是派了一隻貓?”
“人的道行高了,就是任性啊!”
“……”
胡麻忙回了桌前,仔細看那信,便見上麵火封嚴密,一拆開便有了痕跡,對準了桌子上的油燈看了一眼,也看不清楚裡麵的字跡。
索性便先將這封仔細的收了起來,又安慰了小紅棠一句,這才閉了門戶,然後躺在了床上,默默行功,然後很快就迷迷糊糊,來到了自己的本命靈廟之中。
“白葡萄酒小姐……”
“我在等你。”
“……”
白葡萄酒小姐果然已經在等著他,淡淡道:“信你收到了?”
“莫要偷看,私自打開的話,我會知道的。”
“……”
“啊?”
胡麻忙道:“怎麼可能,我一拿到就收起來了,可沒有偷看……”
“那就好。”
白葡萄酒小姐道:“信便放在伱那裡,我們也不必在現實之中再有聯係了。”
“我想,你很快就要動身了。”
“……”
胡麻低低籲了口氣,道:“果然需要我護送她回去?”
對這件事,其實早有猜測了。
香丫頭身份不一般,是可以確定了的,白葡萄酒小姐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