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崔乾娘道:“死仇,定然要全弄死,一個也不能放過。”
“他們心裡也有數,就省了這個麻煩。”
“……”
說著,先將自己帶來的四個黑色骨壇,放在了地上,做好了準備,才又看向了其他幾個人。
低低的歎了一聲,道:“老哥哥們,妹子我這次吃了大虧,全靠你們幫我找回老臉來了,待會你們可彆手下留情。”
“妹子我也是懂規矩的,斷然不會讓老哥哥憑白幫我這個忙……”
“……”
說著,先從轎子裡,抽出了一個木頭人來。
看著怪模怪樣,上麵頗多刀砍釘伐的痕跡,有些地方還燒得黑糊糊的。
也不知怎麼的,這東西一拿出來,乍一看沒什麼稀奇,細細瞧著,卻讓人毛骨悚然。
她先看向了木匠老李,低聲道:“李老哥,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寶貝?”
“這一次,我就借給伱用,等事辦成了,你也不用還回來了。”
“……”
那背著筐的工匠模樣,卻是一看,便微微一驚,木訥的臉上,倒有掩不住的激動:
“七枷刑官木,你真舍得給俺?”
“……”
崔乾娘直接遞了過去,道:“本就是你們門道裡的,我拿著玩玩罷了。”
那工匠接了過去,愛不釋手,口水都要流了下來。
崔乾娘又向那個臉上帶疤的人道:“老哥哥,他們這一行裡,可有兩個,一個是女走鬼,雖然我隻遠遠瞧了一眼,便知道是個黃花大閨女,身上定是有法力的。”
“棺材裡的那個,更了不得,你若想要,便關進你那地窯子裡去,保證你那采陰補陽的功夫,能再拔上一個尖兒。”
疤臉老頭不動聲色,隻是眼睛眯了眯。
崔乾娘又看向了趕著大車過來,帶著竹簍的人,低聲道:“王老弟,咱們就不用多說了,你這麼大的本事,在咱們幫裡卻坐不上個長老,實在虧得慌,此事成了,我保舉你。”
那漢子嘿嘿一笑,道:“乾娘不用這麼客氣,都是自己家人。”
說著便先看了在場的人一眼,低聲道:“怎麼著,我先亮一手,試試對方深淺?”
崔乾娘道:“對方起了壇了,不如跟李老哥一起動手。”
“好說,好說!”
那工匠與趕車的人便都點了點頭。
先是那工匠,抱著他這個愛不釋手的木偶,往回走了兩步,放在了樹下,然後微一猶豫,又索性抱了起來,悄悄從林子出來,在周圍轉了一圈。
他身上帶著一個布袋,到了法壇的正西邊,挖了一個坑,居然從布袋裡扯出了一隻血淋淋的死貓,埋了下去。
又趁了夜色,悄摸摸的繞到了法壇的東北方向,找了一棵位置合適的歪脖子樹,卻又從布袋裡抽出了一隻半死不活的公雞,繩子往脖子上一套,然後掛在了樹上。
那法壇背靠山坡,他不好繞上去,其他方位,皆施為了一番。
這才走了回來,冷笑著拍了拍手,道:“成了,這走鬼人挑了個好地方起壇,想跟我們硬碰硬。”
“但我毀了他這起壇之地的風水,如今他們挑的好地方,已成了大凶之地啦!”
“我看他們怎麼施法!”
“……”
“妙!”
其他幾人,皆附掌叫好,然後看向了那趕車的人,笑道:“該王老弟出手了。”
趕車的人早已爬上了車,臉上也帶了些得意之色,望著車上那幾個竹簍,歎道:“好孩子們,餓了你們這麼久啦,今天大大終於得著了機會,讓你們也跟著吃頓飽的。”
說著,便將那幾個竹簍一推,裡麵噝噝作響,赫然便是一條條白底黑紋的蛇。
大晚上的,隻聽得鱗片磨擦之聲,極為瘮人。
就連崔乾娘與臉上帶疤的人,也都有些影得慌,忙讓旁邊讓開了兩步。
而這漢子,卻已經拿出了一個竹哨,嗚嗚的吹了起來。
這些從筐裡爬出來的蛇,竟仿佛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從亂麻一般的蛇堆裡,一條一條的爬了出來,然後向著那山坡的方向爬了過去。
它們隻爬出了幾步,便已看不見了,但誰都知道,這黑洞洞的林子中間,已多了不知多少一口便能要人性命的毒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