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麻子哥究竟在做什麼,請誰吃飯?”
“怎麼聽著,有個老太太的笑聲?”
第二天起來的莊子裡的夥計,看著那杯盞狼藉,尤其是兩隻被吸光了血,肉都吃了一大半的公雞,還有滿桌子的雞蛋殼,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看向了胡麻的小院,又都不敢問。
他們倒是不知道,如今在莊子周圍的村子裡,倒有件古怪的事傳了開來。
說是杆子莊一位老漢,夜裡發現欄杆打開,裡麵的大青騾子不見了,這可是關係到一家老小吃飯的大事,慌忙忙的點起燈籠出來找。
照常來說,到了夜裡,誰也不敢出門,但如今周圍消停,已好久都沒有聽說附近有鬨祟的事,再加上老漢覺得自己一輩子沒做虧心事,膽子也就更大些。
可是剛找到了村口,便看到了前麵兩隻黃鼠狼,抬著一頂紙轎子過去,轎子裡麵,還坐了一個穿著藍衣裳,頭上戴了滿滿的花,臉上生了一顆長毛的大痦子的老太太。
老漢一下子就給嚇得癱倒在地了。
但老太太坐著轎子,來到了他跟前,卻沒有害人,反而笑眯眯的指了指路。
然後,將老漢插在腰裡的旱煙袋子給拿走了,邊抽邊遠去。
老漢迷迷糊糊,被嚇的太過,反而忘了怕,順著老太太指的方向,往外找了兩裡路。
竟真的看到了自家的騾子在溝裡吃著草。
他慌忙將騾子牽了回來,第二天這坐轎子的老太太便一下子傳開了。
從此之後,都知道莊子周圍多了一個老太太,因為人家沒害人,便也不好找莊子裡的小掌櫃除了她,反而口口相傳,說這位老太太是個好心腸的,愛幫忙。
甚至有人家裡出了難事,或是丟了東西,或是有什麼事情想問的,不方便找那莊子裡的掌櫃與夥計,便大著膽子,請這老太太。
結果竟發現這老太太似乎比那莊子裡的小掌櫃還好。
那小掌櫃跟管事們懂啥?
他們隻懂得除祟,家裡的牛跑丟了,或是五十年的老光棍啥時候能有姻緣,怎麼才能改改財運之類的正事,他們一點也不懂的。
不會算事!
老太太就不一樣了,起碼東西丟到了哪,娃娃的魂丟了,人家一指,就幫著找著了。
有人忙不迭的要謝,竟發現人家要的供品可少了。
少的一隻雞,多的兩隻雞。
家裡窮的,甚至煮上幾顆紅糖蛋也就滿意了,頓時人人歡喜,傳來傳去,都說青石鎮子一帶出了位保家仙。
而在封了七姑奶奶之後,胡麻感覺到了明州府裡,似乎也有些異樣的緊張氣氛,但他卻並沒有急著做什麼,而是默默的守在了莊子裡,大多數時間,都隻是閉門不出,琢磨東西。
白葡萄酒小姐那裡,他已經約好,等自己做一下準備,便可以幫她,對方也答應。
緊接著,胡麻便是抽出了所有的精力,做了幾件事。
先是守歲人的絕活,以及入府的準備。
早先他便煉好了五臟,卻沒有繼續修煉七竅的法門,因此隻能卡在這裡。
但如今,去了安州一趟,這守歲人入府的法門有了,便也明白了七竅怎麼個煉法。
簡單來說,七竅不需要專門的煉法。
這也難怪當初吳宏老掌櫃為何隻有五臟煉法,卻沒有七竅,甚至整個紅燈會裡麵的掌櫃們,也大都是留停在了五臟的煉法,對於七竅一概不知。
其間原因便是,七竅本就是和神魂首腦一起煉的,沒法單摘出來,所以,有了入府的資格,才能修煉五臟後麵的七竅。
按著法門上所說,七竅,便是神魂出入之竅。
煉首腦的同時,陰氣滾滾,自然而然,便已滋養了七竅,有了異處。
反而是在沒有入府之法的情況下,不能強煉七竅,不然一個閃失,便容易傷了神魂。
早先胡麻已經拜托了白葡萄酒小姐,幫自己配置那兩盞油燈,但他其實本不需要油燈,隻是為了保守自己這本身是個死人的秘密罷了。
所以,看起來,他還在等白葡萄酒小姐,幫著自己將油燈配置出來,其他時候按兵不動,但實際上,回來之後,歇了一兩天,恢複精力,便開始了對這入府法門的修煉。
隻不過,首腦、神魂,皆是關鍵,前期也隻能慢慢試探,不敢魯莽。
而在修煉首腦之餘,自洞子李家得來的各種絕活,也開始下起了功夫琢磨,練習。
如鑽心釘、索魂鞭之類的絕活,隻是一個竅門,不怎麼練,也能使得出來,但大摔碑手,還有胸口碎大石之類的硬氣法門,卻需要下苦功夫才行了。
其中,大摔碑手的練法,就連如今的胡麻,也覺得神奇。
竟是需要每日在自己手上,畫下了一種奇怪和符篆,又買來特定的草藥,熬成藥液,然後每日用這隻手去擊打石碑。
一直打到這隻手掌血肉淋漓,與手上的符篆混為一體,再回來,浸泡藥液,養好了再去打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