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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麵具x砍刀x肉’事務所走出來,隻要沿著金屬的樓梯向下走去,就能夠看到馬路對麵的那一間二手電器店。
‘岩石電器’。
招牌是燈箱模樣,底色為白,字是黑色的。
邊角早已經殘破,但還能用,老板沒有換掉。
店門口兩側擺放著舊的洗衣機、電視機,與那破舊的招牌放在一起,並沒有任何的突兀感。
老板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側坐在店鋪內的椅子中,看著擺放在門前的電視。
電視,是那隻很老舊的彩色電視,自帶天線,屏幕凸起,畫麵則滿是雪花點,但是老人看得津津有味,一邊拍著腿,一邊嘖嘖有聲,一邊看著電視裡的大腿。
“傑森,下午好。”
“有什麼需要嗎?”
老人向著傑森打著招呼,表情自然、熱情。
熟人?
傑森暗自皺眉。
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遇到熟人。
沒有關於‘自己’任何記憶的他,隻能是選擇含糊不清的點頭。
“我需要一台電視。”
傑森這樣說著。
“電視?”
“當然有!單身的你,就算為了排解寂寞也早就該弄一台了!”
“你看這台怎麼樣?”
老板指了指他正在看著的電視,笑著說道:“一周前收到,八成新,自帶天線,可以穩定的收看到五個電視台,而且……”
說著,這位老板就壓低了聲音。
“它和你的職業很配!”
“嗯?”
傑森詫異的看著湊過來的,神神秘秘的老板。
“它的前任主人說,這個電視裡會莫名的出現一口井,一個白衣長發的女人會從井裡出現,然後,一點一點的從電視裡爬出來。”
電器店老板壓低了聲音,故作陰森的說道。
一邊說著,電器店的老板一邊擺出了一個姿勢,雙手放在胸前,上下飄忽,嘴裡還不停繼續低聲說著:“我好恨、我好恨啊。”
傑森則是聳了聳鼻翼。
沒有任何食物的味道。
因此,傑森看向故作神秘、陰森的電器老板時,變得麵無表情。
被一個身高2米+,麵容粗獷的壯漢盯著,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電器店老板也是這樣。
很快的,這位老板就在傑森的注視下發出了陣陣乾笑。
“我也是聽之前那位客人說來的。”
對方解釋著。
“那位客人呢?”
傑森一邊問著一邊查看眼前的電視。
雖然對於傑森來說,這樣的電視真的是老古董了,但是想要學會調台之類的不要再簡單,畢竟,上麵的旋轉按鈕早已表明了一切。
“不知道。”
“說起來,對方好像不是銀-11街區的。”
“我之前根本沒有見過他。”
“管他的,反正手續齊全,還有百貨大樓的發票,電視的來源肯定沒有問題。”
電器老板思索著,但是很快的,就搖了搖頭。
“多錢?”
檢查了一番的傑森問道。
“200。”
電器老板報出了一個價格。
“100。”
傑森回了一個價格。
頓時,電器老板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那靈敏的反應根本不是一個胡子都白了的老人應該有的。
“怎麼可以這樣?”
“哪有講價,攔腰砍一半的……等等!”
“彆走啊!”
傑森根本沒有理會老板的嚷嚷,轉身就走。
“120!”
“至少要120!”
“我是110收下的!”
電器老板攔住了傑森,徑直解釋著。
傑森停下了腳步,目光看向了店鋪內,最終停留在一個收音機上。
“120可以,它做為搭頭。”
傑森指了指那個播放著新聞,音質良好的收音機。
“不行!絕對不行!”
“我不能……我們能夠談談。”
“真的,可以談的!”
看到再次要走的傑森,老板又一次的阻攔道。
最終,傑森以125的價格獲得了一台二手電視機和一台二手收音機。
應該是一個卡在了電器老板心坎上的價格。
傑森通過常人八倍的感知,聽著電器老板的心跳,來判斷著自己的價格。
看著傑森抱起電視機、收音機的背影,電器老板搖了搖頭。
明明長得五大三粗的,為什麼這麼會砍價?
難道不應該是不還價,讓他直接掙一筆的嗎?
就在這位電器老板想著的時候,他突然的看到兩個人影,頓時,這位電器老板一縮頭,就躲回了店鋪內。
浦島快步的跟在前輩、長官涼介的身後。
看著眼前男人快步而行的姿勢,浦島忍不住的歎了口氣。
做為前輩,這個男人不太合格,到現在他都沒有學會什麼。
做為長官,這個男人更加不合格,一切都是獨來獨往,根本沒有調動應有的力量。
就好似這次的案件。
那個頗有名氣的監督,相城一郎被謀殺了。
而且,頭顱不見了。
根據調查,對方最後見到的是一個叫做傑森的男人。
對方住在銀-11-101,有著一個名叫‘麵具x砍刀x肉’的驅魔事務所。
按照流程,他會來這裡給這個叫做傑森的男人詢問、做筆錄,而不是由身為管理官的涼介前來。
可麵對身為管理官的涼介,他一個普通的巡查怎麼可能拒絕呢?
希望不要出現什麼大亂子。
一想到自己長官曾經的所作所為,浦島就忍不住的祈禱起來。
不過,一切還是有點出乎預料。
涼介在距離傑森還有兩米遠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
危險的家夥!
涼介在看到傑森的時候,心底升起了顫栗感。
那是他隻有在麵對極少數人時,才會出現的感覺。
可那極少數人中,沒有一個人能夠給與他如同現在一般的強烈感。
這家夥殺了多少人?
十個?
二十個?
涼介想著,手就下意識的放在了腰間。
那是放槍的地方。
不過,涼介沒有把槍拔出來。
他很清楚,麵對傑森這樣的家夥,一旦拔槍的話,那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而他?
沒有把握麵對傑森。
即使手裡有著槍。
想到這,涼介放下了手。
既然沒有用,那就不再去做無用功。
拿著一根棍子去威懾一頭老虎,隻能是將老虎激怒。
想到這,涼介徑直開口道。
“我是刑警涼介,我希望我們能夠談談,有關相城一郎的事情——他被謀殺了。”
涼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傑森的雙眼。
但是,令涼介皺眉的是,傑森雙眼十分的平靜,沒有一點波瀾。
既沒有驚訝,更沒有驚慌。
很平淡。
似乎一切都是事不關己的。
又似乎一切都已預料。
事實上,就是如此。
人渣的誓言誰會信?
其他人或許願意相信。
可傑森?
絕對不會相信。
對於傑森來說,如果人渣的誓言都能夠相信的話,也就不會無緣無故出現電閃雷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