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總歸是跟尋常日子不同,特彆是河岸邊,好像整個城市的人都奔著看煙花來了。
兩人到達的時候才十點多,可一上觀景長廊,早已都是烏壓壓的人頭。
每個出口都有警員維持秩序,人流隻能往一個方向走,兩人上去之後,幾乎都是被推著走的。
唐殊倒還好,個子高,能看著路,蘇清楣就沒那麼幸運了,有種在夾縫中生存的感覺,彆說看煙花了,能不撞到前頭那人的後背就算不錯了。
走走停停一段路後,她也忘了時間,忽然轉頭望向唐殊,在嘈雜的人群中扯著嗓子問道:“唐殊,你說的煙花是什麼時候啊?”
“零點之後。”
“啊?!”蘇清楣兩眼一黑,“那我們豈不是來早了。”
“不早,”唐殊說道,“晚了估計都擠不上來,這個點該限流了。”
說得也有點道理……
蘇清楣一時語塞。
“累了?”忽然,身旁的人不知何時轉過頭,垂著眼看她。
“不累,”蘇清楣說,“就是太擠了,我怕一會兒會看不到。”
“會看到的。”
這話說完,唐殊二話不說拽著她往另一條道路擠去。
河岸邊的長廊並不是直直的一條大道,在一些間隔的節點會有分叉,而分叉又會通去其他的觀景長廊,人群基本上都集中在主乾觀景長廊上。
唐殊借著一個分叉路口,把蘇清楣牽到了一個小乾道上,果不其然,也就剛剛分叉的地方還堵了些人,在小乾道上走了不到一百米,能明顯感覺到人流減少。
逃離了擁擠的人群,蘇清楣覺得迎麵吹過來的風都涼爽了幾分。
“這兒的人真的少了誒。”她笑臉盈盈地衝唐殊說道。
唐殊馬上應她,隻是淡笑著望了望河岸,又望了望她,轉而問了一句彆的話:“你在這城市呆這麼久了,每年除夕過了零點都會放煙花,你就沒看過嗎?”
聞言,蘇清楣真的停下來想了想,回答道:“好像小時候爸媽帶我看過一次,是在船上看的,那時候好像還建成這座觀景長廊,但可能是那時候年紀太小了,都沒什麼印象了……按道理,這次算是我記事來頭一回站在岸邊的觀景長廊上看。”
“你呢?”她轉頭反問。
“這幾年都有看。”唐殊回答。
“真的?!”這個回答出乎意料,像唐殊這種對什麼事情都很寡淡、好似沒什麼能勾起他興趣的人,竟然會每年除夕跑來觀景長廊看煙花。
“不然怎麼知道有岔路可以走到這裡。”唐殊又說。
然而,蘇清楣還在回味他那句話的時候,忽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清楣!”
兩人應聲回頭,隻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兩人的身後。
是白景深,隻喊了蘇清楣的名字,正小跑著追上來,脖子上還掛著單反相機。
這相機蘇清楣還認得,正是一中校運會的時候她拿來拍照的那一台。
隻是蘇清楣沒注意的是,在見到白景深的那一刻,身旁的唐殊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隨後又恢複成那副冰冷得不近人情的模樣。
“好巧啊,清楣,”白景深追到了跟前,視線才挪動一分,“唐殊。”
他早跟在兩人後麵的時候,就見到唐殊了,一直遲遲沒喊出口,是他有些不確定,竟然會在一個鬨哄哄的地方看到唐大學霸,有種不真實感。
“你們是一起來的……”這話還沒問完。
蘇清楣還想搶答來著,唐殊卻比她更快答上來了:“是,我們一起來看煙花。”
“這樣啊……”白景深眼裡的光暗淡了幾分,明明在蘇清楣回頭的時候還滿心歡喜來著。
“約好的嗎?”白景深又問。
“臨時起意,”唐殊又一次搶答,“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