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刺。”
自遭逢變故,她不習慣有人如此親昵舉動,平日與景安也隻是合用一張桌子用膳,卻無夾菜之舉,這今日景安明顯逾矩了。
“謝謝,但我不喜食魚。”
沈薺又推回去,仿佛帶著氣般往口裡塞了口白米飯咽下去,朝他挑了一側的眉毛,挑釁般地看著他。
景安看到被推到手邊的碟子,也不惱,“你嘗嘗,沒有刺。”
他仿佛不知疲倦般拿起碟子遞到她麵前,露出被火燎傷的疤痕,好像就想讓她嘗一口,僅此而已。
沈薺覺得他固執,可自己何嘗不是呢?
這世間唯一記得她不吃魚的人都不在了,又有誰還值得惦念呢?
她賭氣般夾起魚肉,塞進口中嚼了起來,還不忘睇了景安一眼。
杏眼盈盈,好似揉碎了冬雪。
景安又不厭其煩的將那一條魚都剔了刺,放入她碟中,自己那一碗米飯幾乎沒怎麼動。
沈薺也不知怎地,明明怕的要死,但還是帶著一股氣,與景安對峙著,仿佛這樣自己才不會輸。
“姑娘還在氣惱什麼?”
景安抬眼暼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輕鬆將這薄冰化解。
她氣極,嫌他榆木腦袋,“公子還不知道我氣什麼?”
他平靜且隨意地將她那點彆扭執拗擊破,“就因為不讓姑娘睡地鋪?”
沈薺一下漲紅了如櫻桃般嬌豔欲滴的臉頰,仍不服輸般用筷子戳著碗中的米飯。
“你睡不睡地板與我何乾?你的傷好不好與我何乾?你是夥計,我是掌櫃,你就得聽我的,你還偏偏忤逆我。”
她負氣的語調中暗含哀怨,景安聞聲隻是淡淡一笑,“哪有讓姑娘家睡地鋪的道理。”
沈薺作勢不理他,用罷飯就坐在榻上整理包袱來,隻留景安收拾殘羹。
他不知這是她一貫小伎倆,隻想使出妙計籠絡了他,好為扳倒葉亭貞出份力。
可她不知,景安不是一般男子,他當她是隻炸毛小貓,除了安撫就是晾在一旁,等她覺得無趣了,自會再回到身邊來。
兩人的博弈一直持續到入夜,期間誰都不肯先吭聲。
待星繞孤月之時,沈薺沐浴完和衣躺在榻上,這番輪到景安去沐浴安置,她聽得屏風後窸窸窣窣的聲響,莫名心跳的有些快。
這大抵是她頭一回與男子共歇一室。
她拍了拍發燙的臉頰,聞著身上彌漫淡淡皂莢香,又想下來沏杯茶喝,潤潤嗓子。
突然聽得隔壁有什麼打砸了的聲響,男人的低吼聲與時不時女子的痛呼聲,在夜間甚是清晰。
沈薺忙披衣站起,仔細貼牆聽了一會,才聽得這隔壁實在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聲響,踩著鞋輕叩屏風,傳來景安清冷一句,
“怎麼了?”
她攏了攏鬢發,整理好衣裳,“景安,隔壁似乎起了爭執,我去看看,你不要隨意走動。”
言罷,就開門出去,二樓都是預定的房間,因此沒幾位顧客,隻有她與隔壁是有人住的。
沈薺敲了敲門,聽得裡麵狂風驟雨般揮拳的聲音,她直接推門而入,屋內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