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江南遊(三)(1 / 2)

與太子謀 一袖桃花 453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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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霧氣淡淡氤氳,帶著早春特有的氣息。集市上熙熙攘攘,熱鬨非凡。這姑蘇城得多少文人墨客青睞,人間煙火氣在他們的筆墨間栩栩如生。

沈薺昨夜睡得晚,待光給這窗繪上淡淡金邊時,她起了個大早,卻發覺景安不在屋內了。

一把支起窗來,這晨曦推著一股冷氣拂來,她坐於窗下揉了揉脹疼的太陽穴,讓人有幾分清醒。

門驀地被叩響,沈薺想著應是景安回來了,打開門一瞧,竟是昨日那女子。

她臉上青紫斑駁,敷了一層厚厚脂粉,但仍遮不住駭人痕跡,從麵相上看比沈薺大上幾歲,卻滿是被磋磨的模樣。

“昨夜……謝謝你。”

沈薺立於風口,衣袂被風吹得鼓起。

“小事一樁,姐姐無需掛懷。”

昨夜也是她過於莽撞,若不是景安及時趕到,她無論如何也打不過一個醉漢的。

那女子向沈薺福了福身,沈薺忙攙扶住她,淚水自眼角垂落,真是我見猶憐。

“若不是姑娘,昨夜我可能就無聲無息的就沒了。”

沈薺聞言一驚,“難不成他還天天都施暴嗎?”

她無法想象,隻是在小的時候聽過家中有廚娘的夫婿就是整日不思進取,夜裡摸了幾兩碎銀子就去見不得人的去處喝的爛醉如泥,約莫在一個冬夜跌河裡,人就沒了。

那女子聞言更是傷心,“夫婿嶽槐祖上是讀書人,統共掙下兩間祖宅,他自幼苦讀,終有一日中了進士,待我也極好,本以為這日子就慢慢好起來,但苦於沒有門路,隻得渾渾噩噩、醉生夢死。我自幼就做了嶽家童養媳,實在不曉得離開他還能做什麼,隻得捱一日算一日。”

怪不得昨日這嶽槐說出如此奇怪的話,想來也是有苦難言,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將這世間的不公都強加於他的糟糠之妻!

沈薺不知如何作答,平日裡用來應付官眷們的話堵在嘴邊,卻於心不忍拿這些來搪塞這可憐人。

“你隻管叫我岑娘。”

“隻叫我沈薺。”

沈薺眼尖,看著她用拿在手中的帕子輕輕擦拭淚珠,瞅著質量上乘,乾淨無塵。她忽然動起心思來,這種料子一看就時興,不曉得拿到汴京去,該如何呢?

她嘴裡寬慰著岑娘,引她進了屋。方才也是多留了心,怕那醉鬼又躲到角落裡窺伺尋機報複,景安也不在裡麵,才不敢放人進來。

沈薺引人落座,沏了杯清茶。

“想來岑娘也是可憐人,那你們作何到這裡來?”

若真是如岑娘所說,二人家境窘迫,那玉辭春這銷金窟也不是他們該來的。

“聽聞攝政王自汴京來,有大大小小的九品芝麻官都想來一睹風采,要是被看上了呢,就是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了。所以我們是自蓮平縣來的,就是為了這次機會。”

一抹苦笑自她淤青的唇畔牽起,可沈薺分明從她眼裡又看出來一縷遊絲般的憧憬。若那人真的能有出息,於岑娘而言無不是一重依靠。

可世事哪偏偏這麼巧,這好處從天而降偏偏落於你身上呢?

且說這葉亭貞自填了近春池後,接連幾日夢魘,夜夜不得安寐,連這蘇芷雲做了碗安神湯親自送至書房也被斥責了回去,惹得王府上下大氣不敢出。

他明麵不信鬼神,私下裡又找術士來瞧瞧有何端倪,可又被幾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氣得焦頭爛額,通通將其關進刑部大牢,愈發不得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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