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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薺同意他這個想法,若是連仵作也斷言是意外,那此事就無轉圜餘地。
“你彆怕,我今晚再去尋一下白簡,不怕他不承認。”
景安低沉的嗓音含了兩分溫情,沈薺聽出其間關懷,不覺疑惑,這景安何時學的變臉,方才還冷冰冰如一塊雕木,現在是關心她嗎?
她才不怕。
景安一路無話,與來時不同,他放慢腳步,特意頓了一會,等待沈薺的步子。
二人並肩,風揚起,青袍下擺與襦裙裙裾徐徐碰在一起。
青繞白,白纏青,是宿命。
隔壁張家還是寂靜一片,張嬸現在已經精神恍惚,隻要誰跟她提下葬的事,她便不理不睬,隻顧發呆。
張嬸青年喪夫,中年喪子,實屬命運多舛。
沈薺坐在房間中,她在思考景安晚上尋白簡是何用意。
如果白簡那天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知道一門之隔死的是陳應清,他會不會有一絲絲愧疚?
景安和衣躺在榻上,室內淡淡嫋嫋的熏香,沁人心脾,隻是他無暇顧及。
他現在對沈薺的心思昭然若揭,雖然有意克製,但情字難解,如春筍般衝破堅實的土壤。
情難自製。
可他不配說愛,早就喪失了愛沈薺的資格。
廂房的門被敲響,他的意識短暫回籠起身開門。
“景安,今夜咱們一起去吧。”
沈薺的手絞著帕子,整個人透著明媚且洋洋的光,臉頰一層薄粉,像是對景安盛情的邀請。
他的喉結不自覺的滾動,睫羽微顫,微斂神色。
“為什麼?”
沈薺道,“這事宜早不宜遲,若是咱們兩個人還有個幫襯,你若是打家劫舍,我就去望風,肯定不讓你吃虧。”
誰料景安低頭笑了聲,又抬眸看著沈薺的眼睛,像是要從她眼裡看出點什麼。
她的眼如一汪清泓,眸光澄澈,可再深究的話就像是一方死寂的深潭。
他不忍再看,沈薺這人如謎,看不透。
“你是在關心我嗎?”
沈薺忽然想起昨日晾曬著的布料該是曬透了,暫時忽略他這個問題,往院中竹架走去。
誰料景安跟在她的身後,看她伸手往布料上摸去,“我來。”
他身量高挑,站在沈薺身後伸長手臂輕輕就將一塊布料拉下來搭在臂彎處。
“你今晚真的會打家劫舍麼?”
沈薺回過頭,二人距離過近,不小心踩上了景安的靴子。
她略有愧疚,也不知道踩沒踩疼他。
“抱歉。”
他低頭看著右腳黑靴上的灰印,搖搖頭,“不會,若是真的有,也不會連累你。”
沈薺知道這句話是上句話的答案,頗有著忍俊不禁。
“算了,反正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一看到我,就想起了你。你要是出了事,我也有洗不脫的乾係。”
景安的動作稍微停滯,他從沈薺身後伸手去夠布料,從旁的角度上看就像是把她攬在懷裡。
他聞言一笑,“誰會一看到你,就想起我?”
沈薺不想落入他話中的陷阱,彎下腰從他伸長的手臂下穿過,動作敏捷,徑直站在他的身旁,把他取下的布料一把抱在懷中。
“說好了,今晚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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