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薺有些驚訝,兩道黛眉微微皺起,她沒想到景安憋了兩天就同她說了這些,恨不得把他好好揍一頓然後扔出去。
“這兩日,你是真的這麼想嗎?”
她不知不覺聲音就冷了下來,垂下眼眸,也不知為何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縮,也終於明白她先前會有如此複雜的情愫,會不知緣由的生氣。
恍惚之間,沈薺又回想起與他耍性子的那日,明明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也是因為他要同她撇開乾係,她就遏製不住的要同他賭氣。
現在的她,看著桌上碟盤堆砌,擺上滿滿的紅棗與花生,聽張嬸說兩隻紅燭要徹夜不熄,而現在火光燃的正旺。
景安沒有答話,此刻帷幕下的陰影遮蓋住他一半的臉,如果此刻沈薺若抬起頭看到的就是景安已然悲愴的表情。
他以為沈薺是默認了他的話,直接俯下身去榻上抱被子,就在低頭的那一刻,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徑直往沈薺那邊倒去,兩個人沒有防備,齊齊往榻上倒去。
沈薺仰著臉,背後是他即將要抱走的被子,而她目光直直與景安相對,他正好覆壓在她的身上,這個場麵本是有些尷尬的,但二人誰也不肯先挪開視線。
氣氛就這麼被凝滯,燭花“嗶剝”一聲被炸開,透著溫柔繾綣的味道,同時屋裡不知放著什麼香,聞著有些醉人。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陣陣敲門聲。
“沈姑娘,來給你們送酒來了。”
二人被這聲一驚,忙坐起身來,景安撫了撫衣裳上的褶皺,看了眼還在整理發髻的沈薺,徑直走了出去。
張嬸懷中抱著剛熱好的酒,一把塞進景安的手中,臉上帶著欣慰。
“這酒代表你與沈姑娘和和美美,恩愛一聲。”
她看著景安微紅的耳根,再看他有些倉皇的神色便知裡麵發生了什麼,心領神會道,“酒是果酒,不醉人,不過這夜深露重,還是得早些歇息。”
景安頷首,“勞煩張嬸。”
張嬸轉身回走了幾步,擺擺手,“沈姑娘也算是我看著一步步起來的,吃了太多苦,你們二人走到今日也實屬正常不易,我倒真的希望你們能白頭偕老,恩愛不疑。”
她心裡微微歎氣,如果陳應清在天有靈,也是會這麼祝福他與沈薺吧?
景安拿著酒折返進了屋,沈薺已將鳳冠摘下,頭上半點裝飾也無,整個人不加任何修飾,帶著清透。
他去拿了兩個酒杯,心裡想起季沉塞過來的紙包,那東西不用細想,便知是男女愉情之物,這等手段太過低下,若是他真的鬼迷心竅在酒裡下了這藥,那便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所以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季沉。
看著澄澈微黃的酒,景安遞了杯給沈薺。
沈薺心裡還在惱,見他一口飲下,自己也不甘示弱,入口綿柔,帶著濃鬱的果香,還有些微甜。
待酒喝下後,景安還是繞過沈薺抱起那床被子,即使有酒的幫襯下,他還是不敢與她獨處一室。
酒烈傷身,怕有什麼東西出來抑製不住了。
沈薺看著他的背影,“景安,其實我一直都有話想說,你……”
他的腳步一頓,待把那句話聽清後,景安背後一僵。
“其實我看到你的畫了。”
這一刻,他仿佛覺得腳被上了鐐銬,被禁錮在地上,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崩塌,再也挪動不了。
“這是我前些日子在西廂房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