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昀讓她隨便選,她選了最外麵的那家,比起路邊也算貴。
酒過三巡,池央荷借著買東西的由頭往外走,想多看這座城市一眼。
即便因為藝考來過兩回,卻始終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
她也不太明白念頭從何而來,明明一張誌願就能抵達的事情,非覺得特遙遠。
想走去儘頭看看。
看看最通明的地方,人們還有沒有這麼多煩惱。
原以為會冒出“不過如此”的想法,但當她站到七十六層前,隻會笑歎自己無知。
踏進這裡的人們怎麼會有煩惱。
那是金碧輝煌,沒一盞燈浪費,閃爍著告訴你它有多貴。還是聽不見祈禱的殿堂,感覺下一次眨眼就有展著翅膀的天使落在尖上。
仰頭天空淪為背景,沒想到低頭時七十六層成背景了。
當看見街對麵的朝舟遠,池央荷終於知道,那天是戴藝冉的孔明燈落了。
隻差一點就要把他忘記。
並非實際意義的忘,是把他留在這座城裡,留在這條街上。
可偏偏他出現。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
當時她想,從長江頭到長江尾的距離都能遇見,怎麼不算有緣?
他捏支煙,火星的軌跡一路燙進她心間,又恰好有人在放煙花,她覺得自己胸膛前平白無故冒出來根引線,就差沒湊到他麵前催:你快點燃。
關係從這刻起定下基調,朝舟遠勾勾手,她便興高采烈地奔去。
十幾步生生減成六七步,再晚一秒都不成。
站定時煙沒抽完,無意中觸及了那根引線。他抬一下眼,她心臟跟著炸開。
他問她會不會唱歌。
池央荷輕哼了兩聲Jingle Bells,哼完清楚看見他因醉意而朦朧的眼變清晰。
她於是笑著說:“覺得這首適合你,喜歡嗎?”
心思當然也有,萬家燈火的節日,在國外肯定是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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