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破血流,痛得大哭起來,聶舒曼卻仍不放手,說都是你這個孽障,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也不會被毀。
那次之後,聶煦文終於同意離婚。
聶舒曼帶走了所有她演員時期的那些獎杯,扔下了她這幾年和聶煦文一起生活的證據。
也包括聶霜。
離開的那日,是隆冬的早晨。
聶霜一夜沒敢睡,聽到動靜,抱著那隻被母親撕爛的布偶熊,戰戰兢兢跟著她出門。
走到巷口就被聶舒曼發現,她蹲下來,摸女兒的頭,“回去吧,彆讓爸爸擔心。”
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聽見聶舒曼如此溫柔地跟她說話。
在還未懂事的年紀,她已經隱隱有了某種離彆的預感。
她搖頭,口中喃喃道:“媽媽不走,不走。”
抓著聶舒曼的衣角,像抓著生命中某根救命稻草。
聶舒曼卻隻是從錢包裡抽了一遝現金,塞進她口袋裡,扒開她的手,毫不留戀地轉身,上了一輛黑色私家車。
那輛車很快消失在濃霧裡。
聶霜瞬間慌了,她丟下破爛的布偶,踉踉蹌蹌追著車尾跑過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
其實早就看不見那輛車了,但她還是不死心,一路追著,竟上了盤山公路。
那麼小一個人,在陌生而危險的地方,被晨霧裡打瞌睡的司機撞下了山崖。
還好司機是個善良的人,立刻報了警,打了120。
也好還,她福大命大,被一根粗壯的枝椏攔截住了,撿回了一條命。
時過境遷,如今站在車尾的,卻換了一個人。
她們母女之間,總是差了些緣分。
從回憶裡抽身,聶霜再看向後視鏡時,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
新家地址在一環,是個房齡十年的電梯公寓,不算新,但也不舊。
周邊蒼蠅館子多,煙火氣很旺,離煙雨也近,步行十來分鐘,所以價格並不便宜。
卸完行李,師傅前腳剛離開,聶霜後腳就走到玄關,將房門反鎖上了。
轉身對上傅聿時的眼神,她才意識到,剛才有點緊張,忘了他還在。
“你還有工作吧,要不要先去忙?”
話音剛落,身後的大門就響起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
門是老舊的鐵門,聲音刺耳,她下意識捂住耳朵,臉色霎時慘白。
心跳混亂時,他走到了她麵前,伸手揉了下她腦袋,安撫道:“沒事,我去開門。”
門打開,她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您是傅聿時先生吧?我們是您在網上預約的家政服務。”
她頓時鬆了口氣,但心裡又莫名騰起一股怒火。他憑什麼擅自做主,替她預約家政?
在他開口回答家政阿姨前,她看著他,語氣生硬,“我不需要。”
此刻的她,就像紙老虎,看似很凶,他卻看見她眼裡殘存的驚懼。
“多兩個人效率會更高。”他放緩了語氣,循循善誘。
“如果你忙,可以先走,我不會耽誤你的時間,我可以自己收拾。”
被她曲解,他也不生氣,反倒是心裡莫名生出了疼惜。
這種時候,沒辦法講道理。他依了她,轉頭跟家政阿姨說:“抱歉,我想取消服務。”
兩位阿姨異口同聲道:“臨時取消服務要扣一半的違約金,VIP客戶不劃算的。”
“沒事,錢我會全額付給你們的。”
明知他是好意,她卻朝他發火,此刻冷靜下來,聶霜忽然泄了氣。
“算了,進來吧。”
傅聿時領著阿姨進去,告訴她們房子的分區和需要著重打掃的地方,而這些,本應是她的任務,他卻替他完成了。
心下愧疚,聶霜走過去,跟他道歉:“抱歉,剛才是我急躁了。”
“不用跟我道歉。”
“為什麼?”
“這是你家,先斬後奏的是我。”
聶霜看著他,“傅聿時,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傅聿時挑了眉,“怎麼,你想象中我很小氣。”
聶霜笑了下,沒回他,而是加入了家政的行列。按時計費,她接受了他的好意,總得為他省點錢吧。
於是,傅聿時一邊打電話,一邊看著她忙前忙後。他的本意是想讓她歇會兒,沒想到卻弄巧成拙了。
掛了電話,他剛喝了口水,轉頭,就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