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皇後(2 / 2)

一絲不差。

兩人相視而笑。

薑彌從小到大的禮儀習性大部分都是這位皇後所授。

她膝下無女,對薑彌極疼愛也極看重,從儀態課業到生活習慣,活脫脫都是翻版,兩人關係好到回京的肅雍王妃還醋過。

平川郡主絕不缺愛,甚至這些長輩給的比她需要的還多。

父母撐腰,帝後看顧,弟弟和她感情一直很好——小姑娘被很多人愛著,所以也真摯地去愛很多人。

……但也正是因為太溫柔。

……但也正是他們太在乎。

薑彌凍死關外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這位四十歲餘也保養得當的皇後一夜白頭,薑彌記得分明真切,畫本子中薄奚尤曾見過她一麵。

彼時最注重儀態的人鬢發眼尾都是憔悴,院子裡花葉不複,池裡到處都是枯敗的荷。

彼時所有人都在責怪賀缺,而薄奚尤毫發無損,雖然他裝的已經足夠憔悴。

而那一聲厲喝仍舊尖銳。

“我的昭昭呢——!”

旁的宮女姑姑都被驚動,忙不迭去扶這位一夜憔悴的皇後,卻被她固執推開。

那樣子實在淒慘可憐。

以至於薄奚尤的眼淚都還在醞釀,那邊卻已經顫抖著指向了他。

“他們都在怨怪阿賀……可阿賀不可能叫昭昭單槍匹馬去那種地方,她是為了你!是不是……她是為了你!”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那些話想必在她心裡存了許久,也試圖和皇帝、前朝溝通,但總是無果。

誰會去聽一個母家早已沒落、還是因為養大孩子去世,而滿身疲憊憔悴的皇後的話呢?

她連證實猜想,聯絡複仇的人都沒有門路。

皇後隻能拚儘最大的力氣去詰問那個她猜測出來的罪魁禍首。

“我的孩子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為什麼要拿她做局!”

那是薄奚尤遇到過曾經最接近被拆穿的時刻。

但也幸好是這樣一個落魄了的、所有人都認為她精神失常的皇後。

也幸好賀缺當時失了寵,根本無法進宮來照顧皇後。

所以他遺憾而心痛地對著一直和他道歉的幾個宮女示意無礙,然後彬彬有禮地對皇後行禮之後離開。

殺人者大搖大擺。

痛失所愛者嚎啕。

“好,品味我放心了,你和阿賀現在如何?”

笑盈盈的問話將人拉回現實。

大殿盈滿了沉水和蘇合的香氣,日光從挑起來的觀音竹簾下徐徐遊移。

她麵前的人從衣領到指尖都體麵,矜貴優雅、養尊處優。

薑彌輕輕吐出來一口氣,像吹散了過往那些塵霧靄靄。

“還成,他什麼樣您最清楚,一天不氣我八百回都是難得。”

雖是抱怨的話,但口吻輕快親昵,一看就是相處得還不錯。

皇後聽了果然舒展眉眼。

但新婚夫妻說這種話,她轉頭和幾個宮人說的時候口吻還是嗔怪。

“還是這個脾氣,外麵滑不溜手在家橫得厲害,對人家是三分好說成十分,對阿賀是十分好提三分——還得心情夠好。”

當中揭短未免太超過,薑彌臉上當時就見了熱。

“……昭昭哪有。”

“吃人家給你留的乳糖真雪③,和人家用一方金星硯,一道念書一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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