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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賀遠進了臥房,小荷見狀,連忙沏了熱茶,奉到他麵前的案幾上。
“駙馬喝茶。”
徐賀遠伸手,想端起茶杯,手顫了一下,沒端起來。
他又撫住胸口,平複了一下亂跳的心臟,問道:“殿下什麼時候過來的?”
小荷道:“駙馬出了院子散心之後,不到一刻。”
“殿下可說過什麼?”
“殿下來見您不在,便說等您,並未多說什麼。”
徐賀遠點點頭,吩咐小荷道:“你去熬些醒酒湯,再找些提神的香料來。”
小荷點點頭道:“是。”
見小荷出去了,徐賀遠坐在案幾邊,開始磨墨。
這活他很是熟練,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就可以完成。將墨磨好了,他又開始摩挲手指。
他本來想著,有關前妻阿漁的事情要徐徐圖之,等他在公主府站穩腳跟,在朝堂有了一席之地,再找人去處理這件事,留下的痕跡就會小得多。
可惜永安公主殿下不遂人願,如此放蕩不堪,又有嫉妒的惡疾,大庭廣眾之下將他的尊嚴臉麵踩在地上,彆說在朝堂站穩腳跟了,現在待見他徐賀遠的同僚都沒有一個。
之前殿試後恰好趕上永安公主相看,他心裡有鬼,甚至沒有給老家寄信,但到了如此境地,隻能兵行險招,求助一下老父老母了。
他沉吟片刻,提起筆向老父老母問好。
“父母大人膝下,敬稟者:近日安之?自去歲夏日一彆,竟已一年有餘,甚念二老。春闈已過,兒子高中狀元,不負深恩。京都繁華,安居不易,費儘辛苦,方能安頓,故此稍緩來信,還望父母大人海涵……”
“朝局險惡,世事艱辛,幸得貴人青眼,結為連理……阿漁愛我,敬愛舅姑,操勞家事,兒常感念於心。然貴人煊赫,不容於阿漁,煩請父母大人出手,夏日人困水涼,邪風入體,傷寒雜病,尚未可知。”
“……兒心有不忍,無奈造化弄人,貴人若知阿漁,抄家滅族,頃刻之間。阿漁尚未生育,一切皆可轉圜,兒不孝,置父母於兩難之間,還請父親大人當機決斷,棄車保帥,難舍能舍也。”
“事成之後,遠遁蘋州,三緘其口,走水路,赴京城,再不歸鄉,富貴榮華,儘係於此。”
“諸不具陳,應俟麵會。還望力加餐飯,身康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