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沒顧上彆的,先側過臉去,與殷憲的臉頰貼了貼,發現那呼吸雖然還是不穩定,卻好歹還是有的。
就在這時,密集的馬蹄聲突然響起,由遠至近,也不過數息的時間。
薑妱心中一驚,她清楚普通百姓是不可能有這麼多馬匹的,但是卻完全不知道這隊人究竟是友是敵,她在極短的時間內做不出判斷,隻是下意識的想要躲藏起來再做決定
可是薑妱太累了,她方才一直處於一種意識模糊的狀態中,不知道其實她已經背著一個並不算輕的孩子走了將近兩個時辰,以至於身體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接近強弩之末,瀕臨崩潰,一旦過了那個臨界點,她的雙腿幾乎沒有任何知覺。
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是卻一直失敗,最後一次嘗試讓搭在她背上的殷憲腦袋一歪,摔了下來。
薑妱的心飛快的跳動,既焦急又擔憂,可是就在這時,那群人已經到了旁邊的樹林中,並且有眼尖的人發現了這邊的人影。
“不許動!什麼人?!”
十數匹馬飛奔而至,停在了薑妱麵前,她下意識的把尚且昏迷的殷憲擋在身後,警惕的看向來人。
這一眼讓她的心稍微放鬆,卻又立即提起。
這是一群男子,各個形容粗獷,頭上綁著頭巾,多數都五大三粗,膀大腰圓,腰間和背上都帶著或是刀劍或是棍棒的武器,衣著放蕩不羈,還有個極其壯碩的中年男子甚至沒穿上衣,露出了能有薑妱兩個寬的臂膀,肩膀上印上了駭人的虎頭花紋。
這明顯不是那群刺客的同夥,薑妱卻沒有覺得好多少——在這種山林中,這樣的打扮,十有八九是當地的響馬!
也就是說,這是一群占山為王,攔路搶劫的強盜。
為首的男子是這一群人中衣飾最為整潔的一個,他看上去也還算年輕,不太到三十歲的樣子,一身淡青色的勁裝,雖然打理的也不太板正,好歹沒像他身後的人一樣袒胸露乳。
這個長著一雙微微上挑的丹鳳眼,相貌英俊的男人饒有興味的騎著馬繞著地上的兩人轉了一圈,口中道:“呦,是女人呢。”
他身後的男人們都笑了起來:“這天上怎麼還掉餡
餅哈哈哈哈!”
接著就是一些汙言穢語的臟話,但是即便如此,沒有那年輕男人的命令,那些人嘴上說的花,卻始終沒有下馬做些什麼。
長孫靖粗略的打量了一下死死低著頭護著孩子的薑妱,發現她形容狼狽,但是露出來的皮膚細膩,衣料也都是上好的綢緞,絕對不是普通的村婦,心中便有了計較。
他的目光輕浮,即便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動作,仍然十分有攻擊性,薑妱緊緊咬著牙,聽到這男人輕描淡寫的道:“那孩子病的快死了,沒什麼用處,但這女人不是普通老百姓,怕是什麼遭了難的官員家眷,要麼綁了去索要贖金,要麼丟在這裡等著喂狼……”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的漢子們就哄笑著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長孫靖勾了勾唇角:“或者,誰缺婆娘……”
“誰都缺!”
“去你的!你家裡有婆娘,小心我去跟嫂子告狀!”
“我才缺!我家裡還沒有女人呢!”
薑妱心裡一沉,卻也立刻有了決斷,但還不等她說什麼,長孫靖便跳下了馬站到了她的身前,輕笑著威脅道:“小娘子,還不抬頭讓兄弟們看看。”
薑妱閉了閉眼,當真慢慢抬起頭,垂著眼睛,那張沾著一點泥土,卻仍然白的像是美玉一樣的臉龐無遮無攔的暴露在了所有人麵前。
哄笑聲漸漸停了下來。
長孫靖也瞪大了眼睛,但是他比其他人定力更強些,並沒有露出那種口水欲滴的醜態來,他微皺眉頭,視線不由自主的被這張臉吸引。
這時,麵前這個美麗的毫無缺陷的女人扇了扇她濃長到誇張的睫毛——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