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雙更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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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妱趴在床頭,剛有意識的時候第一時間就發現殷憲已經醒了。

她一個激靈,抬起身子去摸殷憲的臉,上上下下揉了一個遍,發現溫度已經大致降了下來,她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了下來。

她徹底放鬆下來,這才發現這孩子從方才開始便目光幽幽的瞅著她,被她捏來捏去也沒有出聲。

薑妱一下子反應過來,當下暫時安全,自己的行為太親密、太著急了,她瞬間把表情放平緩,坐直了,客氣的關心道:“你覺得怎麼樣?”

殷憲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嘴唇,薑妱發現那裡有些起皮,便不太自然的動了動身體,但是最後還是克製著坐在原地沒有動。

現在女兒隻是定定的看著自己,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薑妱正要疑惑,卻見她撅了撅嘴,眼眶竟然慢慢的紅了起來。

薑妱嚇壞了,她俯身過去探了探殷憲的額頭,口中急道:“這麼了?哪裡不舒服,是不是傷口痛?”

女孩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薑妱反手捂住:“是哪裡痛?”

殷憲的眼眶通紅,接著揚起臉來,待了半晌後才抽抽鼻子,搖頭平靜道:“背上痛……傷口疼死了。”

薑妱隻覺得心疼,便柔聲安慰道:“過一會兒,再換一次藥就好了,到時候就不疼了。”

殷憲的嘴唇有些顫抖,她慢慢道:“娘娘,您再給我吹吹吧……”

薑妱很好騙,她何曾見過這孩子像這樣眼睛通紅,要哭不哭的可憐樣,也不做他想立即答應了下來,脫去鞋襪坐到床上去,就像山洞裡一般讓殷憲枕在膝上,輕輕掀開她身上的被子,也不敢去碰她剛包紮後沒多久的繃帶,隻得隔著這一層輕輕的吹著氣,接著又擔心道:“能感覺到麼?”

殷憲含糊的應了一聲,捂著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裡是哪裡?我們被救下了麼?”

薑妱覺得她問的不太積極,正常以這孩子的警惕心來說,她睜眼時就該迫不及待得問出口才是。

薑妱便將她夜裡發熱,自己處理不了,便冒險帶著她出洞求救的事說了。

“誰成想竟然碰上了一夥強盜……還好他們隻打劫,不傷女人和孩子,又見我們是富貴人家出來的,想要留著索要錢財,願意出手救人。”

殷憲想到那個賤男人當時

調戲薑妱時輕浮的語氣,隻覺得恨不得把他的臭嘴給剁了,她在被子底下的手指互相掐著,險些掐出血來才勉強保持了聲音的平靜:“我當時八成氣都喘不動了,要救回來可不容易,他們怎麼不把我扔在那裡自生自滅,隻留您一個?”

薑妱愣了愣,這才道:“兩個人到底比一個人值錢,你一個小孩子,試試治一治也不費什麼勁。”

“是麼?”殷憲側枕著薑妱的腿,眼睛瞪著,裡麵全是不符合年紀的狠辣,口中卻輕而鎮定:“我聽說那些響馬都是些粗魯的野人,他們可有……對您不敬?”

“……沒有。”薑妱一口否認道:“他們指望拿我們換好處,都還算客氣。”

她這話半真半假,這夥山賊的首領複姓長孫,單名一個“靖”字,在山中初遇時,確實是一副地痞流氓隨時可能強占婦女的樣子,出言調戲不說,還動手動腳,以至於薑妱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打算”自然不是自殺殉節,若換了之前她生病最嚴重的時候,那種極端的、即將崩斷的情緒很可能讓她完全受不了再受一次折辱,真的選擇死掉一了百了。但是她現在的身體其實原本沒有那麼嚴重的心病,這麼長時間的修養,也讓她比之前更不容易鑽牛角尖,更重要的是……

還有女兒在身邊。

殷憲高熱不退,燒得滿臉通紅,奄奄一息的樣子眼看就活不成了,她哪裡還有心思想什麼貞潔不貞潔的,彆說是長孫靖了,就算殷澤活過來,她也不可能放著女兒不管,去糾結自己的尊嚴貞操。

這是薑妱前後兩輩子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長著這麼一張臉,這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美貌竟然不是危險本身,而是可以救命的資源,它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彆人產生好感,看著長孫靖當時的神情,他目光的每一分移動,薑妱便知道自己可以利用的東西是多麼的有用。

一個人想要獲得彆人的喜愛,想要換取彆人的付出,得到本來得不到的東西,原本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它需要天時地利,最要的是,還需要十分漫長的時間,但是薑妱的臉,可以輕而易舉的無限縮短這段時間,甚至縮短到僅僅一瞬間。

作為女人,要主動的用身體或是容貌去換取一些東西,當然是件屈辱無奈的事,但是它們能換到的是殷憲的性命,卻又讓薑妱在屈辱中

感到了十二分的慶幸。

長孫靖幾乎沒有猶豫,就決定把她們二人帶回了山寨中,薑妱這才知道,原來她來的路上看到的村落,統統都歸屬這個山寨,他們在此地占山為王,占領了幾乎一整個山頭,也就是說,即便她在路上沒有被長孫靖一行人發現,一路走上來,早晚要“自投羅網”,現在反而快了一點。

這寨子裡有還算高明的大夫,很快配好了藥材外敷內服,竟然真的硬生生的把殷憲從鬼門關裡拉了回來,連那大夫本人都說,這靠的一是時間還算及時,二是殷憲自己的身體很強壯,最後就是必不可少的運氣,這才成功救活了人。

而長孫靖也沒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急色,他不光沒有迫不及待的對薑妱做點什麼,相反,他竟然還有點躲著她,把她帶回來之後的這一兩天時間,隻要見到她的人影就掉頭走,連話都沒說過一句。

這寨中人口實在不少,但是隻有一部分是山賊,剩下的都是他們的家眷,老幼婦孺占了很大一部分,據被分來照顧薑妱的人說,他們原本也都是附近的村民,後來日子過不下去了,村子裡又有不少青壯,乾脆收拾包袱,落草為寇,還樂得逍遙。

薑妱對此不做評價,隻是重點打探了他們的作風,得知這群人強盜當得久了,自然也刀尖滴血,犯了不少事,隻是長孫靖家裡世代耕讀,也算是個讀過書的人,多少懂些禮義廉恥,為了生存該搶搶該殺殺,但是還沒到以欺淩弱小為樂,無惡不作的地步。

這樣的情況,到底還沒有糟到底,薑妱對待這寨中的人,也是能多和氣便多和氣,極力表現自己的無害和感激,怕得其實是身份暴露時,對方擔心朝廷報複,來個殺人滅口一勞永逸。

薑妱吹著吹著就有些走神,手無意識的輕拍著女兒的腰,心中卻對以後該怎麼辦沒什麼頭緒。

殷憲察覺到了薑妱的心不在焉,她側過臉去,看著上方薑妱若有所思的神情,突然拉了拉她的手,問道:“您在晉宮中過的好麼?”

薑妱回過神來,沒有發現被殷憲偷偷攥緊的手,她點頭道:“怎麼會不好呢?”

“我聽說……”殷憲有些彆扭道:“晉國的皇帝是個多情的人,您不生氣麼?”

薑妱有些意外這孩子會對這些事感興趣,她搖頭道:“這沒什麼好生氣的……隻要

他能大致做到公平,不因為個人偏愛而偏袒,那就是個好夫君了。”

殷憲沉默了一會兒,不甘心的問道:“就隻要這樣麼?您不希望他就您一個,不看其他女人一眼麼?”